抱在一起的溫遲春與焦巳很難假裝聽不見,各自尴尬了一瞬,反應過來的溫遲春下意識用力推了一把焦巳。
沒有留意身後,焦巳被推得猝然撞上假山,悶哼一聲。
男女激動的聲音越來越激烈,是溫遲春剛剛發現有人的那處。
溫遲春表情凝滞片刻,“道觀的清淨之地也有人這麼大膽饑渴,也不怕遭到報應。”為了掩飾尴尬,她硬着頭皮批評。
“是的。”焦巳溫聲附和。
接着又陷入沉默,隻留下男女起伏高亢的叫聲。
溫遲春忍了又忍,終于走遠了幾步,掐着聲音大喊,“誰在那裡?”
男女聲音戛然而止,隐約傳來暗罵聲,忽然走出來一個男人,邊提着褲子邊罵罵咧咧,趁着月色溫遲春認出是管理住宿的慧心。
喊完之後避免被發現,溫遲春趕緊躲回來,面對着一臉愕然焦巳呵呵扯了一個笑,“他們太吵了。”
沒有聽進去,隻見粉軟的唇瓣上下翕動,像是又回到了酒宴,唇間溫軟甜潤的感覺依舊在唇齒間,忽然間他覺得牙根處有些酸軟。
“你住哪?我送你回去休息。”焦巳在看不見的地方耳尖通紅,眼神微垂,掌心被指甲硌出道道甲痕,清淺的呼吸下遮掩的是極速跳動的心跳。
溫遲春想着該要如何搪塞過去,她才出來,不過是被送回去再出來就是,但她覺得焦巳或許有利于她拿到金身塑像。
“元都觀的金身塑像流落至乾元觀,我來拿回來。”溫遲春精簡的描述她來的目的。
但她并沒有被高位者接見,說明她走的不是正式的流程。
焦巳沒有過多詢問,而是反問道:“你知道金身塑像在哪?”
“我知道,今夜我去探探。”溫遲春并沒有過多隐瞞,而是顯示出最大的誠意。
目的是引着焦巳一步一步自願與她共謀。
焦巳訝異的挑起眉尾,溫遲春再一次打破了他的印象。
“你要同我一起去探探嗎,你也曾在元都觀住過,就當回報元都觀了。”溫遲春随意問了一句,沒想着焦巳會同意。
“往哪去?”焦巳微微側身給溫遲春讓了一條路,讓她帶路。
溫遲春哽住,還好提前占算了方位,否則不好收場。
走至焦巳身前默默帶路,在夜色中一高一低兩個身影,竟然毫無阻擋的穿越大半個道觀。
跟在溫遲春身後的焦巳,訝異她的運氣,一路上他都看見有巡視的弟子,但卻沒有人發現他們,有些是早一步有些是晚一步,正正好與他們錯開。
這可是溫遲春一步一步推衍出來路線。
溫遲春拐進一個小路,小路的盡頭是一個巨大的水池,水池的對岸才是一座建至中央的大殿,明台上有許多人影走動,是守殿弟子。
焦巳的眸子微微眯起,來回打量着那座被嚴密看守的殿宇,像是裡面藏着無數密寶和機密。
他來乾元觀的次數并不少,偌大的乾元觀也差不多走了個遍,但卻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水池和這個大殿。
不由對眼前纖瘦的身影側目,産生了新的好奇,她為何得以如此精準的找到此處,難道元都觀有人潛在乾元觀?
若溫遲春知道他的疑惑,隻會微微勾唇得意一笑,這可是她推衍出來的,這座大殿建置于一個巨大的八卦陣法的中央,大半個乾元觀都是按照這個巨大的八卦排放建置。
若有一步走錯,便不會走到這個大殿,溫遲春知道這個陣法的精妙之處,縱然是她也推衍了近乎兩個時辰,這是她第一個需要推衍這般久的陣法。
這天底下幾乎沒有幾人能夠推衍出來。
“這般多人,今日不宜取金身,有合适時機再取。”乾元觀真是看得嚴,不過她并沒有準備今日成功,不過是來探底。
她歪頭看焦巳,想聽他的建議。
“此事你做主,有什麼需要都可尋我,我近幾日都暫住乾元觀之前的那個院子。”焦巳很想知她該如何取得金身。
若是失敗他也可以保證成功得到金身,或許裡面還有意想不到的收獲。
乾元觀,正清殿内。
殿内玉磚鑲地,金銀立柱,一扇巨大的屏風占了大殿中央的大半,屏風後散漫坐着一個身影,高舉酒盞酒夜肆意灑出,很快悠沉的酒香浸透整個大殿。
屏風前有兩個蓄着灰白長須的,長滿皺紋的老臉上笑呵呵。
其中一個高梳發髻身着顔色單調的道袍但衣料華貴的是名為靜法的道長乃乾元觀的觀主。
三角的眼睛銳利滿是算計,對着另一人輕佻一笑,“早就說了元都觀翻不起什麼風浪,就算有新的人入觀又如何,還不是死了,我們甚至都還沒有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