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遲春今日也不僅僅是帶小虎子和利謙出來玩的,她錢袋裡塞滿了衛國公夫人趙玉竹送來的銀票。
自趙玉竹的事情過後她常常遞信來觀裡,所以她也便知道了衛國公夫人的名姓,但溫遲春先前有交代過不需送上山,而是隻要将信送至小虎子家,她每次下山時就會去瞧一眼。
一般寫的都是一些家長裡短的事,有時也會夾雜着一些朝堂局勢的事想要得到溫遲春的看法,這也是溫遲春每次都會去看有沒有送信的原因。
“利謙小虎子我們去布帛鋪子看看。”溫遲春一邊一隻手,提溜起聽完說書仍然意猶未盡的兩個小蘿蔔頭的後衣領。
兩個小人乖乖的被提溜走,利謙奇怪地問:“衍雲師姐,我們去布帛店做什麼?”
溫遲春唇角勾起,“我現在元都觀的什麼?”
“觀主。”利謙和小虎子乖乖異口同聲。
“所以我這個觀主當然要把咋們的觀裡修整好看,現在觀裡就像一個沒有人修行被遺棄的道觀,到時候祖師爺都嫌棄不願意顯靈了。”溫遲春吓唬他們說道。
果然,兩個小蘿蔔頭一聽不願意顯靈小臉便皺巴巴的,表情難看,一下就掙開溫遲春拉着衣領的手。
“祖師爺不願意顯靈,那可不行,咋們快點去布帛鋪子吧。”利謙是觀裡的弟子自然更急一些。
小虎子也跟着點點頭,忽然開口,“阿春姐姐,我上次從乾元觀裡帶出來的金塊也可以用!”
溫遲春笑而不語摸了摸小虎子的頭,“那可是你在火裡搶出來的金子,觀裡可不能昧了你的,是你未來娶媳婦用的。”
小虎子不僅搶回來了一小塊金子,還帶回來了一冊失傳已久木機關術的書,倒是很巧,到時可以找來師兄給他開導。
小虎子被溫遲春調笑得羞紅了臉,不再多說,“快走吧。”
于是就變成了兩個小蘿蔔頭一邊一個拉着溫遲春的手悶頭往前走。
布帛店三三兩兩的人在挑選着布匹,溫遲春他們進來便融入了其中一點都不顯眼。
溫遲春仔細的挑選着布匹。
“大嫂你知道麼,山上那處都散得差不多了,就因為那檔子事,嗐呀,他們真是糊塗,還搞暗娼哩,你說堂堂一座道觀淨幹些散盡天良的事。”
說到這事,溫遲春都立起來了,步子不由靠近幾步。
另一人接話,“可不是,白瞎了我好幾年的香火錢,不過啊,我那天也去了,運氣好,我家那口子一小塊金子哩。”
“感情好,得虧你那日湊我去,不然這便宜還撿不到,現在那裡的道士都差不多還俗了吧。”
“嗐,那可不,事情一散出來傳得可快,許多人去道觀的山門前叫罵哩,不少道士被家裡人要求還俗了。”
兩位嫂子眼睛和手在不停的挑選着布帛,但一扯起閑天來就停不下來。
溫遲春布匹都選好了,二位嫂子還在聊閑天。
“夥計,你們這裡可以定制麼。”溫遲春抱着布走到櫃台前。
夥計放下手裡擺布的活計,“請問姑娘要定制什麼?”
“可以定制經幡麼?”溫遲春将手裡的布帛放在櫃台上。
店夥計先是訝異,随後一臉歉意,“不好意思啊姑娘,我們店裡隻能定制尺寸,至于經幡定制須得到街對面的繡坊裡定制。”
怕溫遲春不知道還特意走到店門口給溫遲春指了指。
店夥計給溫遲春要的布帛都算好錢後問道:“請問姑娘這是哪個觀要經幡呐,莫不是姑逢永清宮?”總歸不能是乾元觀的吧?
一時間布帛鋪子像是瞬時暫停了一般,沒有嘈雜的交談聲,一雙雙的目光都看向了櫃台處。
而溫遲春像是置若罔聞,輕笑了一下,“是少陽山的元都觀。”
話音剛落,凝滞的空氣瞬間流動,不少人一邊偷瞥溫遲春一邊驚訝議論。
“沒想到,元都觀還在啊,還以為早就沒有人成了破廟。”
“是啊是啊,乾元觀沒了,姑逢永清宮又那樣遠,我還在煩惱以後要走許久去永清宮祈福咧。”
“你們不怕上頭的人?”有人使着眼色,畢竟當年元都觀發生的事幾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也是。”
……
“師姐……”利謙有些焦急地看着溫遲春欲言又止。
溫遲春将布帛分别給他和小虎子拿,後一人揉了一把頭,淺淺笑着,“沒事的,我們去繡房。”
意料之中,在繡坊溫遲春說出定制經幡後,繡坊裡幾乎半數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繡針。
溫遲春痛快地付了定金,“完成後勞煩送至元都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