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圍的人都對她這個新面孔的黴運所感慨時,她将最後十兩銀錢壓小的那一處時,圍在桌邊一圈的人相互看了看,一番擠眉弄眼後紛紛默契地将銀錢堆在了壓大的那一處。
“我也賭小!”一隻手慷慨的把一百兩扔在了小的那一處,聲音清朗。
其他賭.徒看有人壓對方都噤聲,對家多壓錢赢了就會有更多錢分到自己手裡,于是都假裝沒看見努力掩住貪婪之色,也沒有人提醒這突然壓一百兩的人。
除去莊家的抽成,一百兩下來這一桌人怎麼也能分到四五兩銀子,沒有人會跟銀子過不去。
溫遲春睨了眼跟着她壓的青年後便沒有再多關注,凝神靜待莊家開骰盅。
黑色的骰盅打開了一條縫,在一片寂靜中漸漸露出裡面三個骰子的所呈現的數目。
随後,凝滞的空氣在一瞬間潰散,衆人嘩然。
骰子數分别為二二三即小,這個不起眼的姑娘一局翻盤,甚至将之前輸出去的都赢了回來。
溫遲春眼底沒有驚訝,而是意料之中,将自己那份銀錢收入囊中,接着又跟了幾局,沒有意外的連赢了幾局,在一衆羨慕的目光中走出了賭.坊。
第二日,溫遲春又來了賭.坊昨日那批人人依舊在,但今日她沒有再輸了,連着赢了好幾局,輸了的人臉色越來越臭,她見好就收,赢了本錢的兩倍後就施施然的離場了。
第三日亦是如此,但這日又有所不同。
按照平時慣例赢了幾局就出了門絕不留戀,沒走多遠,身後就跟上來了那個第一日就跟着溫遲春下注的男子。
“姑娘請留步。”他急匆匆地叫住快要消失在轉角的人。
溫遲春挽了一下耳邊垂落下來的碎發,站停在原地,疑惑的朝身後叫住她的人看去。
側身躲過男子将要搭上肩膀的手,語氣疏離防備道:“公子有事?”
男子毫不在意溫遲春的态度,笑嘻嘻地問:“我觀姑娘已經連着赢了好幾日了,是否有什麼奇技淫.巧?”
驚覺自己有些冒昧而不告訴他連連又說:“我沒有其他意思,隻是有點好奇,不如請姑娘吃點東西咱們邊吃邊聊?”
說着一邊将溫遲春帶到了路旁一個小馄饨攤上坐下,伸出兩個指頭朝忙活着的攤主喊道:“攤主來兩碗馄饨!”
溫遲春觑了一眼這個青年,眉頭緊皺眼神飄忽不定,似是在猶豫要不要說。
青年衣着布料華貴,長發高高束起一個馬尾,面容俊秀氣度不凡,眼裡都是不諱世事的單純。
很快攤主端着兩碗冒着透白熱氣的馄饨上來了,青年給她遞了一個勺,“吃吧,别看這裡是個小攤但是絕對幹淨,面皮薄而不透肉餡适宜軟彈吸滿了骨湯口味一絕,是别處都沒有的味道。”
溫遲春沒有故作推辭欣然接過勺,吃了一顆馄饨,味道确實是頂頂好的,“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事。”
見人終于開口了,青年趕緊咽下去嘴裡還滾燙的馄饨,燙得他龇牙咧嘴,“你說你說。”
“就是前幾日在市坊時給了一個女子一點我賣的桃吃,她就給我算了一卦。”溫遲春慢條斯理的又舀起一個馄饨吹涼。
好不容易緩了過來青年眼底起了幾分興趣從她對面坐到了旁邊,“竟是名女子!?怎麼說?”
原本他也沒有想要知道點什麼,或許這個女子連赢幾日隻是她運氣好或者是她藏拙了,并不難猜,但現在這個女子牽扯了一個道士,這般他倒是來了點興趣。
“那道長說不白拿我的桃,說要給我算上一卦抵了這桃錢。”溫遲春頓了頓,停下來喝了口湯。
青年急得不行,頭都要湊到溫遲春臉邊了,“然後呢?”
“顯而易見,她告訴了我來賭.坊這個機會,不過隻有三日,明日我就不會來了,道長說這是投機取巧之術,過猶不及。”溫遲春面不改色地忽悠。
青年恍然,難怪這個姑娘一直赢,看得人眼紅,他斂玩味的表情,“我叫齊琰,不知姑娘如何稱呼,就沖姑娘的奇遇,這個朋友我齊某交定了。”
溫遲春狐疑的上下掃視了一圈青年,環抱着手臂,“說吧,你有什麼目的不必拐彎抹角,我最讨厭你這種文鄒鄒繞來繞去的文人做派。”
齊琰也不尴尬,見溫遲春這樣反而放下了故作的文鄒,“唉,這不巧了麼,小爺我也就喜歡和姑娘這種直來直去的人搭交道,他們那些文人盡是些花花腸子,一不小心就被帶溝裡了。”
“叫我溫春就好了。”溫遲春颔首同意他的話。
齊琰從懷裡摸出了一個物什手覆在桌上,掀開了一個縫隙,“不知溫春姑娘可知那個道長名号和她在哪裡?”
手底下的東西在一點點縫隙中也閃着熠熠金光,是一塊金子,溫遲春毫不掩飾她看見金子眼底流露出的欲貪婪。
齊琰将溫遲春全部表情收入眼底,嘴角微勾眼裡勢在必得,“如何?隻要姑娘告訴我,這些都是你的了。”
雖然不知到為何,但溫遲春總覺他們像是在進行什麼見不得人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