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塔矢亮很快就結束了比賽,站在比賽室門口,他輕輕地吐了口氣。昨晚進藤光的提案萦繞在他心頭久久揮之不去。他不知道對方到底想幹什麼,隻好再三警告他别做任何刺激父親的事。
朝日準吾拿着花,從後閃出身來,臉上洋溢着笑,“恭喜老師,這個季度的比賽完滿結束。而且成績驕人,真不愧是我的偶像。”
塔矢亮聽他拍馬屁聽得多了,溫和地笑了笑,接過花束,“是我喜歡的花,謝謝。不過下次就别破費了。”
朝日說:“這點錢算什麼嘛,和老師的辛勞比起來,真是微不足道的。再說了,老師每一盤棋都那麼絕妙,我從中學了很多,還沒交學費呢!”
塔矢亮隻好笑着收下了花束。他很早就成了職業棋士,這麼多年來,圍在他身邊奉獻殷勤的人多不勝數。他也在這跌摸滾爬之中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出誰是欣賞自己的棋藝,而誰又是帶着别的企圖。
像朝日準吾這樣的小迷弟,對自己的好意源于圍棋,那是真心實意不帶一絲别樣心思的,他也不好潑冷水。
“怎麼沒有我的花?”一把聲音在隔壁比賽室門口響起。
兩人齊齊看過去,隻見進藤光穿着灰色的西裝,伸了一個懶腰,懶洋洋地責問道:“怎麼沒有準備我的那一份?”
朝日準吾哼了一聲,“你自己沒有錢嗎?不會自己去買?”
“哪有人會花錢給自己買花的!”
“那活該你沒有花。”朝日準吾做了個鬼臉,笑得格外燦爛,兩步走到進藤光身前。他年紀小,還沒發育完全,比進藤光矮了大半個頭,但氣勢上完全不輸給對方,踮起腳尖說道:“别告訴我你今天輸棋了!”
“臭小子,我像會輸棋的人嗎?”進藤光勾起一邊唇,“你從來沒赢過我,還不知道我的厲害?”
朝日準吾被戳中了痛楚,氣得伸手打人。
兩個半大的小孩在走廊上你追我趕地嬉鬧起來,全然沒把身邊的人放在眼裡。
塔矢亮把手裡的花束握得緊了緊,臉上的笑容早就僵住了,像深冬冰封裡的魚,看着是鮮活的,其實早就沒了生氣。
朝日準吾這孩子,說是崇拜自己的小迷弟,其實和進藤光更親昵。眼看着兩人已經跑到了走廊的盡頭,快要看不見時,塔矢亮才收回目光,整理好臉上的表情。
從二樓緩步走到一樓,期間少不了恭喜他勝棋的人,例行地點頭道謝,心裡卻涼了一片。最該給他祝福的那個人,視他如無物,還說什麼喜歡,從沒見過這種被忽視的喜歡。
越想越氣憤,卻要保持着臉上的笑容,塔矢亮笑得咬牙徹齒。正走到一樓雜物間的轉角位,手腕忽地被人從一旁拉了過去。
塔矢亮對襲來的力度毫無防備,整個人被拉扯到了昏暗的雜物間裡。正當他因不明所以而恐懼起來的時候,身體不受控地落入了一個結結實實的胸膛裡面。他對這個胸膛的質感和溫度尤為熟悉,驚吓的心迅速狂跳起來,擡起頭來,迎上了進藤光不懷好意的笑容。
塔矢亮恨他這幅嬉皮笑臉,自然不會給于好臉色,“你想幹什麼?做事鬼鬼祟祟的。”
“恭喜勝棋。”進藤光把人抱在懷裡,卻被朝日準吾的花束擱在兩人之間。他二話不說把花束拿掉,随手扔到一旁,委屈道:“被我抱着的時候就别拿其他男人送的東西了。”
兩人多久沒有親密了,身體早因為過度寂寞而恨不得把對方壓倒求索。光是一句撒嬌似的抱怨,就讓塔矢亮騰地臉紅起來,嘴上還在逞強,“哼,你有什麼資格說我?你不也跟别的男人打情罵俏。在走廊上嬉嬉鬧鬧,不成體統。”
進藤光笑着湊近到塔矢亮面前,兩片溫熱的嘴唇厮磨着,就是不親上去,像是久違得快忘了似地隻輕輕地描畫着對方唇邊的輪廓,他問:“那這樣,就成體統了嗎?”
塔矢亮被他撩撥得火急火燎,他一咬牙,索性主動伸出舌頭探進了對方的嘴裡。進藤光的舌頭火辣濕膩,帶着濃重的男性氣味,光是兩條舌頭碰觸起來,就點燃了一觸即發的火焰。
所有語言都在此刻封印在了熱烈的親吻裡,他們幾乎用盡自身的力氣吸吮對方嘴裡的唾液,這樣還不夠,遠遠不夠。這段時間以來對對方的渴望根本不是一兩個親吻可以澆滅的。
塔矢亮隻覺大腦缺氧地發麻,求救般的呻吟從嘴角不斷逸出。
進藤光笑道:“被别人聽見了怎麼辦?”說話間,眼睛離不開對方被吸得充血泛紅的唇瓣,上面晶晶盈盈地挂着自己的唾液,在黑暗之中顯得隐秘又色--情。
兩人喘着氣,四目交接。兩雙深邃的眸子裡,是不可估量的無限欲求,是看着自己所有物時的占有巡睃。
腦袋早已停止了思考,這一刻這一秒,世界之大,眼裡也隻剩下對方的輪廓和身影,還有叙說不完的思念和肉--欲。
明明每天在棋院能見面,卻是咫尺天涯,越是能見卻摸不着的,越是撓得心癢難耐。
不知何時兩片唇瓣再次嚴絲合縫地貼上。他們是棋盤上的競争對手,連接吻也不甘于對方下風,兩條靈活的舌頭攻城略地地搶占對方口腔裡的每一個角落,鑽到深處互相□□舔舐,連敏感的上颚也不放過,自是被挑弄得丢盔棄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