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還是喜歡上了明钺,知道父親和明阿姨在一起之後,他甚至竊喜過,竊喜自己有了名正言順的身份可以注視她,可以為她付出,可是喜歡一眼就被人看破,她甚至還要自己不要喜歡她,他辦不到,他真的做不到。
得不到的喜歡滋生了怨,由怨故生恨,恨明月高懸獨不照我。
她看着清冷,但對熟悉的人都是溫柔的,隻是這份溫柔唯獨不屬于他,她唯獨對他分外殘忍。
易寒突如其來的情緒爆發,讓明钺愣住了,她聽着低低的抽泣聲從埋着的腦袋裡傳出來,良久,她伸出手摸了摸易寒的頭發,蹲在他身前,輕聲說:
“是我說錯了話,喜歡本來就不是我們能控制的,我不應該跟你說你不能喜歡的。論迹不論心,論心無完人,心本來就是肆無忌憚、不受控制的。”
易寒擡起頭看她,含-着淚的眼睛裡充斥着忐忑,他不敢相信明钺會溫柔地對待自己,他顫-抖着嘴問:“我可以繼續喜歡你嗎?”
明钺點點頭,“可以”
下一秒,在易寒的喜悅還沒有染上眼眶的時候,巨大的打擊猛地一下重重捶上了她的心髒。
“如非必要,我們以後就不要見面了。”明钺用溫柔甜軟的聲音說出了最決絕的話語。
“為……為什麼?”他不敢相信這個噩耗。
“喜歡的心情确實不受控制,但見面這種會增長喜歡的行為卻是可以人為控制的,物理上的隔絕會淡化精神上的喜歡。”
“再說了,我們本來就沒有見面的理由不是嗎?我母親雖然和你父親結婚了,但我和母親都不會有很多聯系,和你們就更沒有聯系的必要了,工作也好、學習也罷,大家都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明钺心裡也确實這麼想的,别說易寒,就連母親她之後都不會怎麼見了,生命并不需要太多無關的人和事,有沈蓉她們這些朋友,有哥哥這個親人,最重要的是她有自己的理想,這就足夠了。
不健康的關系,就該幹脆利落地斬斷。
明钺的語氣十分堅決,易寒說不出任何挽回的話,他本來也就不怎麼會說話,此時他已經被無法再見面這個事實,打擊得三魂丢了七魄,神情恍惚地走出了明钺的卧室。
樓下沙發上等着看熱鬧的人,看到易寒這副神态,彼此對視一眼懷疑是明钺拒絕了他,但拒絕會傷心成這樣嗎?衆人一時有些不解。
易寒沒有看任何人,踉踉跄跄着走出了别墅,葉晦看了眼跟星星玩的木木,轉身追了出去。
其他人事不關己高高挂起,他這個舅舅還是很關心自家外甥的。
易寒走後沒多久,明钺仍然坐在陽台上,她看着近在咫尺的大海,有些走神,身後一雙柔軟的手忽然擁住了她。
“在想什麼?”秦弈輕聲問她。
“沒什麼”明钺搖了搖頭。
此後幾天一直到開學,秦弈都在海島上,他用自己的摔傷作為借口推掉了工作,守在明钺身邊死纏爛打,要不是耿溪嚴防死守,他甚至能靠撒嬌留在明钺的卧室。
開學前一天,秦弈才不情不願地離開了海島回去工作,明钺她們也收拾了行李,準備回去。其實嚴格來說,隻有沈蓉開學,她教高三,學校提早開學了五天,明钺她們還有五天的假期,但沈蓉既然要回去,幾人一尋思幹脆一起回去算了。
來的時候大家都隻帶了一個箱子,行李很簡單,但回去的時候三個行李都差點塞不下所有的東西,要不是宋巧提出說可以郵寄過去,幾人都還在為行李的事情苦惱。
除了衣服,電子産品、耿溪親手做的禮物,還有海島上的土特産,都很占地方。
别墅裡她們常玩的電腦得帶回去,耿溪來海島之後愛上了石塑粘土,做了星星和木木的樣子,還做了她們五個遊戲裡的角色形象分别送給了她們,這份心意肯定不能辜負,所以幾人隻能往本就不富餘的行李箱裡塞泥巴。
海上的土特産是一些熱帶水果和曬幹的海鮮,這些就更舍不得了,畢竟是真好吃。
明钺四人都在鹿大,所以她們先送了沈蓉回鵬城。開學前一天,鵬城一中下午開教師會,沈蓉卡點趕到,于是所有正往會議室趕去的老師,都看到了呼嘯而來的飛機。
沈蓉被一個開飛機的神秘富豪接走的八卦,在一中的教師學生圈子裡傳了一個假期,但一些沒有親眼見到的老師還是不肯相信,覺得大家肯定是誇張了,沈蓉那個鄉巴佬怎麼可能傍上開私人飛機富豪。
此刻他們親眼見到沈蓉被訓練有素的空乘恭敬地送下飛機,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有一些會來事的早就圍了過去,簇擁在沈蓉身邊,打聽她這個假期過得怎麼樣,打聽這個私人飛機到底是誰的,兜兜轉轉嘴上全是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