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的吻落在女子的發間,“以後我沒辦法成為公職人員,但是我問過老師,進研究所專心搞學術是沒問題的。”
“我明白你的顧慮,但是溫讓,你隻要能繼續在自己擅長的領域發光就行了,其他都不重要,而且你是直接檢舉的人,這些年也沒用過溫家的錢,用的都是你爺爺留給你以及你自己掙的錢,于情于理,你都不該被溫霖的過錯影響。”
溫讓關上木盒,雙手捧起,“走吧,我們出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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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的警察沒法跨城辦案,溫霖的案件很快轉交給了江城警察來辦。
溫霖一看到坐在審問席上的中年男人,忍不住笑出聲來,“我還以為是誰來審問我,原來是你啊,大誠。”
張大誠将夾在耳後的煙遞過去,“很多年沒見你了。”
溫霖倒是一點兒不客氣,叼着煙揚了揚下巴,示意張大誠點火。
身旁跟着張大誠的年輕警察皺起眉頭,說道,“誠哥,我來吧。”
“不用。”張大誠湊過去,耐心地點好火,在溫霖對面坐下來,“溫總看着還是這麼尊貴。”
“我也是沒想到你還真做了警察。”溫霖深深噴出一口煙霧,“你等級不低了吧,怎麼還抽這麼差的煙,改天給你送點兒好的。”
“抽煙抽的是煙味兒,不是錢味兒。”張大誠閑适地翹起二郎腿,不像是來審問的,倒像是來叙舊的,監視器一旁的領導看着都有些着急了。
“你現在說話越來越有老家夥的影子了。”
“要不是善叔跟王姨資助我一路念完大學,我這沒人要的孤兒早就死在路上了,哪兒還有命坐在你面前,你說呢?”
“是啊,所以小時候看着你這髒兮兮的家夥就煩,不知道我家那兩個老家夥為什麼要發善心,把你帶回來照料,你看,現在不就成了白眼狼,對溫家倒打一耙了?”溫霖的笑意浮在表皮,眼神卻冷如蛇蠍,要把面前的人撕咬個徹底。
“我得避嫌,你這次的案件,不歸我管。”張大誠完全不在意他的陰陽怪氣,“我隻是奉命過來勸勸你,該認就認,溫讓交上來的證據除了那隻錄音筆用不了,其他的都很齊全。”
“什麼證據?我可是良民,從來都是遵紀守法的,更何況哪兒有親兒子告老子的,我們家小讓就是不服管,憋着氣呢,等他媽媽勸勸他,過幾天就好了。”
“坦白從寬,到時候還能争取少判幾年。”
“我都說了,我沒罪。”
“當年那個猝死的員工家屬已經轉做污點證人了。”
“我不太明白你在說什麼。”
張大誠起身,雙手撐在桌子上,傾身過去,盯着他的雙眼,“殺害溫善的就是當年被你陷害進了監獄的人。”
溫霖舉起雙手,一副無辜的模樣,“張警官,張sir,冤枉啊,你這些話可不能亂講。”
“冤沒冤枉,你去跟法官說。”張大誠的手突然扣住男人的後脖頸,迫使兩人對視的距離拉近,“這些年的奢侈生活你也享受過了,下半輩子就好好在監獄裡反省吧。”
說完,張大誠驟然松開手,溫霖的身子往後撞上椅背。
“你想多了,我沒罪,絕對不可能蹲監獄,你們這些人就是仇富,盡找些莫須有的罪名來污蔑我。”
張大誠不理會他,轉身就走。
溫霖提高了音量,“我沒罪!我這輩子掙的錢都拿去做了慈善!我為江城交了多少稅?!你們這些警察的工資有多少都是靠我掙的錢發的?你們這樣冤枉衣食父母,遲早遭報應!”
審訊室外,華悅領着兩個律師質問面前的警察,“憑什麼不能保釋?你們沒有權利一直扣留一個公司的董事長!”
警察試圖解釋,又被她打斷,“我不管你們說什麼,今天我一定要把人帶出去。”
“華小姐還這麼不講道理呢。”張大誠拍拍下屬的肩膀,“這邊我來解決。”
“好的,誠哥。”
“張大誠,原來是你啊,溫家以前對你不薄吧?狼心狗肺的東西。”
張大誠氣極反笑,“我真服了,你倆這狗屁德性能生出溫讓這樣的好孩子真他媽是基因突變。”
“張大誠!”
“有這閑工夫來警局鬧,你不如趁自己還沒進局子,回去打理一下公司呢?怎麼着,公司離了溫霖就要破産啊?我尋思着這些年,你們兩口子吃喝玩樂當甩手掌櫃也沒幹什麼大事兒吧,你們靠的不就是祖輩基業嗎?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以為自己多有能力呢?地球離了你們轉不了?江城沒了溫霖要垮掉?”
華悅身旁的律師忍不住指責道,“張警官,你現在是在——”
“诽謗?污蔑?造謠?那你們告我去呗。”張大誠白了他們一眼,雙手往褲兜一插,吊兒郎當地走開了,背過身還不忘念叨了一句。
“一群神經病。”
“?”
華悅快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