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雨中同步而行,撐傘回家,卻又都相對無言。秋歸本就不是話多的主,任山望不講話,兩人就隻有沉默的份。
“咳,”秋歸還是打算先挑起話題,“你月考考得怎麼樣?”
“老師真的關心嗎?”任山望頭低下來,情緒不明反問。
秋歸有一米八,但任山望還比秋歸高一個頭,這麼一示弱,像個大型犬在和主人撒嬌。
他搖搖頭将這個荒謬的想法甩出去,“當然了。”
任山望雙手插進校服口袋問:“那老師猜猜我考得怎麼樣?”
秋歸不假思索:“考得很好。”
“哇,老師這麼相信我。”任山望一挑眉梢,心情由陰轉晴。
秋歸:“嗯,你想要什麼獎勵。”
任山望卻道:“老師先欠着吧,等我想到了再和老師說。”
回到家已是十點半,秋歸本打算回去碼字,卻又突然想起一件他遺漏的事情。他叫住要回房間的任山望,“對了,把你的成績單給我看看。”
任山望僵在原地,假裝委屈道:“老師看那個做什麼?不相信我說的話嗎?”
“啊?”秋歸不解地說:“我隻是想看看你的不足在哪。”
任山望悶悶回答了一個好,然後忐忑的将成績單給秋歸看。
秋歸不語看着這上面全部接近滿分的分數,語文确實是一百一以上,不過更是在一百四以上。
“老師都是你教的好呢,短短這麼一段時間就進步這麼快。”任山望規規矩矩端坐在一旁,又開始奉承。
秋歸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說:“看來,我的計劃非常有效呢。”
任山望點頭如搗蒜,“老師很厲害。”
他就這麼心驚膽戰過了兩天,發現秋歸沒有生氣,還是和往常一樣,任山望才放下心來,又開開心心去上學。
高三是高中三年裡最打困的時候,可任山望卻精神奕奕地刷題,看得費極那是佩服的五體投地,生怕他下一秒就猝死。
晚修下課,任山望神速收拾東西,才剛踏出教室門口,牆邊就有人喊住他。
“望哥。”
任山望隻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仔細觀察了那男生幾秒,才認出來這是他小時候的朋友,不過升初中時去國外了。
他有些疑惑,“白銀然,你怎麼從國外回來了?”
白銀然笑笑,很是腼腆,“還是國内好,國外不太适合我。”
要是平常任山望就會和他唠嗑唠嗑,但是現在秋歸還在等他,所以他急匆匆說了一句:“下次聊,我先走了。”
白銀然抓着書包背帶,“我們一起走吧,我現在就住在你家附近。”
任山望爽朗道:“好啊。”
現在是深秋,風不算淩冽,但也冷涼,秋歸看着時間還算早,不帶猶豫轉身走進學校附近開的炸雞店。
“老闆來一份炸雞,淋番茄醬謝謝。”
等他拎着一份香噴噴的炸雞出門,就恰好看見任山望正和同學有說有笑走出來。
秋歸眨眨眼,這還是他第一次見任山望和别人一起走。
“老師!”又是熟悉的稱呼,每次任山望見到他都會這麼喊,像是故意使壞讓他害羞一樣。
白銀然:“老師好,這是哪位老師?我剛回來還不清楚。”
任山望熟練的将秋歸手中的東西接過來,解釋道:“這是我的家教老師,他是我小時候的朋友。”最後一句話是對秋歸說的。
一路上,白銀然一直在和任山望說話,秋歸根本插不上話,不過他也沒覺得有什麼,畢竟同齡人有話題聊天是正常。
白銀然:“望哥,你的記錄館裡面現在還放東西嗎?我記得我還有東西落在裡面呢。”
“是嗎,那我回去找出來還給你。”然後他又轉頭對秋歸說:“老師想看看我的紀錄館嗎?”
白銀然剛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
秋歸問:“紀錄館?”
任山望道:“我從出生開始的照片、影片、學的第一把琴、寫的第一個字……都記錄在裡面。”
“老師想看看嗎?”他又問了一遍。
“有機會就去。”秋歸不忍拒絕,然後又假裝不經意地問:“那你哥哥有記錄館嗎?”
任山望沒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我哥哥沒有,不過我的記錄館裡面有一半都是關于他的。”
秋歸繼續追問:“為什麼?”
“那時候我爸媽太忙了,就沒怎麼照顧關心他,後來對我這麼好,應該也是吸取了教訓。”說完他有些失落。
“要是我先出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