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爐中香料燃盡,不再飄出輕煙,門外響起敲門聲,小二告知可以上菜了,江惜玥應下後便許其開門。隻見七八個小二端着餐盤挨個進屋逐一放下菜盤又退下,符齊已經盯着滿滿一大桌飯菜看癡了。
待小二都走遠,屋裡隻剩三人,符齊才挽起袖口拿起筷子,正準備大吃一頓,便見那二人齊齊看向他,頓覺悚然,磕磕巴巴道:“怎,怎麼了,我,我隻是餓了!”
清澤好笑道:“你不怕飯菜有毒?”
符齊聞言一愣,對哦,那香爐和茶分明是特意準備的,顯然老闆已知他們仨不是妖族,那這飯...
江惜玥“噗”地笑出聲,沖清澤笑道:“清澤,你就别逗他了哈哈,看把他吓得。”
符齊此時哪裡還不明白,清澤就是故意逗他呢,他看向清澤,撇着嘴,氣鼓鼓的似要罵人。
江惜玥見勢立馬開口道:“好啦,放心吃吧,我剛才看過了,一切正常。”
符齊聞言也不再去看清澤,自顧自大口吃起來,似是餓了許久的樣子。
江惜玥看他不顧吃相的樣子,不禁心中感慨道:神仙雖可辟谷,口腹之欲卻沒法抹除,符齊好歹是神官,也會缺錢?江惜玥輕笑一聲,也拿起筷子開吃。
比起符齊的吃相,清澤可就文雅對了,真真是人設都暴露了也不忘維持。
三人吃的正香,忽聽樓下傳來争吵聲:
“胡說八道!咱們君上怎可能是小小花妖!你他媽再亂嚼舌根,老子拔了你的毛,看你怎麼飛!”一牛頭妖大聲喝道。
“我胡說八道?!老子親眼看到的!還是個念心花嘞!我要是瞎說,就讓我天打雷劈,永世飛不起來!”坐那牛頭妖對面的形似鳥妖怒聲回道。
牛頭妖怒地站起道:“你有什麼證據!咱兄弟幾個誰不知道你最會瞎編!妖君大人是你能編排的嗎?!”
那鳥妖也站起不服氣道:“沒有證據,确是我親眼所見,香霧彌漫,白光乍現,殺敵于無形的幻象之中,不是念心花又是什麼,怎麼着,你要挖了我的眼睛看看真假嗎?!”
旁邊他們的同伴見勢不妙連忙制止他們,在他們耳邊不知說了什麼,隻見那倆妖默不作聲地坐下悶頭幹飯。櫃台後,那雙勾人的含情眼見不再争吵才收回目光。
雅間内,江惜玥背貼門邊牆壁坐在地上,心裡早已驚濤駭浪。
風栖!
樓下争吵聲初起時,她沒在意,聽到“花妖”時也反應不大,當聽到“念心花”時,清澤符齊二人還未反應過來,江惜玥便已經瞬閃至門邊,瞳孔微縮,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木門,想開門的手停在半空又落下,她轉而丢出一片花瓣飛出門縫,自己則背貼牆面,那片花瓣将所見畫面和聲音都傳給她,聽着聽着,她無力地癱坐在地。
清澤覺察江惜玥反應不對勁,率先來到她身旁,喊她也沒有回應,随即蹲下,一隻手在江惜玥眼前一邊晃一邊輕聲喊道:“惜玥,惜玥?你聽的到嗎?”
符齊也連忙過來,又是把脈又是探她額頭,一頓手忙腳亂,最後得出一切無礙。
清澤盯着江惜玥無神的雙眼,呼吸局促,旁若無人喃喃道:“到底怎麼了...”
剛才二人都聽到了樓下的争吵聲,但沒細聽,注意力反而在反應異常的江惜玥身上多些,二人明白必定和樓下發生的事有關,可此時竟不知如何是好,清澤藏在袖中的手握成拳,眼中隐隐已有怒意。
好在下一瞬江惜玥眨了眨眼睛,清澤立刻捕捉到她的變化,急急道:“你醒了?”
江惜玥看看清澤又看看符齊,掙紮着起了身,見二人臉上皆是擔憂之色,她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抱歉,我......”
符齊忙到:“不必不必,你剛才聽到了什麼?突然就...”
清澤撇過頭坐回原先的位置不看江惜玥,那個角度,符齊剛好看到他臉色黑的吓人,吓的符齊一個哆嗦。
江惜玥揉了揉腦袋坐回木椅這才将剛才樓下發生的事都說與他們聽,符齊聽完心頭疑惑更盛,不禁問道:“這,妖界之王,和你關系不一般?”
清澤此時已平複情緒,臉上又是淡定自若,隻是不見微笑。
江惜玥聞言歎口氣道:“是我為人時的徒弟。”
二人皆是一驚。
“......”
片刻,清澤若無其事問道:“隻是幾句話,如何确定?”
江惜玥道:“念心花極少見,如今有資格成為妖王的,隻有他一個!”
清澤符齊皆愣然。
清澤抿了口茶道:“既如此,為何慌成那樣?”
江惜玥雙眼暗了暗輕聲道:“近兩個月未見,他竟成了妖王,念心花妖,想成妖王,談何容易。”
清澤神色複雜地看着她,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他煩躁地喝下剩餘的茶,不再言語。
符齊見氣氛不對,尬笑兩聲對江惜玥道:“那這不是好事嗎,至少知道了你徒弟如今的身份,要想見一面也就不難了。 ”
江惜玥淡笑一聲,正色道:“抱歉,首次出任務就這樣,吓到你們,我不會再有下次了。”說完,她又朝二人笑了笑道:“謝謝你們關心我的安危,明明我是本次任務負責人,反倒讓你們費心了。”
清澤不答。
符齊回應道:“哎呀,花神大人不要見外嘛,咱們都是朋友,不要客氣。你都不知道,清澤他...”
清澤冷眼掃過他,符齊立馬閉嘴不言。
江惜玥幹笑兩聲道:“那,繼續吃飯吧?吃完好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