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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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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拉狄斯每每回憶起這些陳年舊事,阿爾馬維瓦那雙瞳仁變得越來越小的死魚眼便會浮現在眼前。

在阿納斯塔西亞走後的日子裡,格拉狄斯每隔幾天就寫點什麼寄給她,卻遲遲收不到她的回信。後來,艾爾芙伊德又臨時跟她父親去了中國。因為阿切爾·富特文格勒突然接到一大筆委托,應一位收藏家之邀調查他家發生的古董失竊案——這是艾爾芙伊德出發當天派達羅(她那隻長耳貓頭鷹)寄給格拉狄斯的那條窄窄的羊皮紙上的内容。

盡管格拉狄斯表面上不露聲色,暗裡地卻感到一陣心煩意亂。奈莉雖然隔三差五地來她家裡吃飯,期間她們就遊學一事也沒少讨論,但格拉狄斯能聽出奈莉在餐桌上所吐露的那些話外音——不外乎是普瑞西莉亞堅決不同意她到霍格沃茨念書。

奈莉本來就對霍格沃茨不是那麼的堅定,現在更加瞻前顧後。不過這前因後果格拉狄斯都知道得很分明,無非是巫師界(不僅僅是英國)的形勢急劇惡化。如果這算不上什麼一語中的的理由,那就是霍格沃茨魔法學校校長阿不思·鄧布利多在六月最後一天的夜裡死得不明不白。

格拉狄斯過去從不看報紙,隻是偶爾聽聽體育頻道裡的魁地奇實時賽況,至于時政要聞,她一點也不感興趣。直到現在,她才想到應該多關心關心跟她生活在同一個星球、居住在世界各地的巫師們的陰晴冷暖。

格拉狄斯已經把澤爾達過去一年整理出來的舊報紙通通翻了一遍,每天吃飯時定要老老實實地收聽巫師無線電新聞——這不光是為了了解巫師界的最新動向,最重要的是,她想得到阿納斯塔西亞的消息,因為現在就連奈莉和艾爾芙伊德也無法與她取得聯系。

格拉狄斯曾在阿納斯塔西亞走後不久偶然從收音機裡聽到過她母親的訊息——盡管隻有一次。那是一條轉播《羅馬巫師聯合時報》的新聞,主要内容她沒有聽全,但她确信自己聽到了“安妮·溫亞德”,再有就是“聖卡西亞諾劇院”,除此之外她就記不起别的了。雖然格拉狄斯小時候去過阿納斯塔西亞家,但那時是用了特制的門鑰匙。連普通人都有權利将不速之客拒之門外,就更别提安妮·溫亞德這樣的公衆人物了。而阿納斯塔西亞留下的地址“A. I. B. 林特霍斯特 –亞特蘭蒂斯”恐怕隻有貓頭鷹信使才能接近。

為了找到安妮和聖卡西亞諾劇院之間的關聯她又花了幾天時間。她目前搜索到的全部信息都是關于聖卡西亞諾劇院将于下個周末舉行的周年慶典的,至于安妮是否受邀出席還沒有定論。因為格拉狄斯目前隻在雜七雜八的小報上找到了一些有關演出嘉賓的小道消息,但她并不覺得裡面的内容有多可信。

拿安妮·溫亞德來說,以往隻要她的演出信息在主流媒體出現,跟風浪潮會在演出前乃至演出結束後的幾天裡鋪天蓋地。各大媒體會接二連三地播報諸如門票曾價高多少、現場的空前盛況以及多少歌迷在大庭廣衆之下因為一張偶像的簽名照大打出手等等會吸引一大批人看熱鬧的新聞……然而這麼多天過去了,搜尋的結果令格拉狄斯大失所望。古怪姐妹在美國巡演和維也納妖精弦樂四劍客出新專輯的新聞鋪天蓋地,卻唯獨沒有安妮·溫亞德的消息,就好像她突然息影了。

這裡的媒體關于國(魔)際(頭)大(作)事(惡)的報道十分滞後,那些在格拉狄斯看來很重要的新聞通通被夾在魁地奇運動裝備和巫師服裝奢飾品牌的火熱促銷中間,令她惱火至極。

阿不思·鄧布利多是那個魔頭唯一害怕的巫師是盡人皆知的事實,沒有了他,黑勢力必然會肆無忌憚。鄧布利多之死在巫師界再次掀起軒然大波,人們的恐慌程度也遠遠超過魔頭“死而複生”的一年前。現在整個巫師界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境地,每個人都被朝不保夕的生活勒得喘不過氣。

盡管如此,街巷兩旁仍有那麼多推小推車的小販和擺地攤的巫師,他們明目張膽地販賣各種各樣的防咒鬥篷、隐形衣和五花八門的魔藥——當然了,他們有證明這些商品都是某某黑魔法防禦協會專利産品的金牌。它們在沒有陽光的天氣裡也會閃閃發亮——就像這些好巫師的通行證,牢牢地吸引着路人的目光。

将個人生死置之度外的預言家們在每個巫師聚居地奔走相告,聳人聽聞地宣稱那位魔頭掌權之日便是地球毀滅之時。好在巫師界還是有得到拯救的希望的——人們聽後不禁長籲慨歎,指望不上阿不思·鄧布利多,至少讓大家看看“救世之星”的能耐吧!那好,掏十個金加隆換新出爐的《哈利·波特與黃金甲》如何?在天目遍及之處隻有希望和信仰是無價之寶。圍觀群衆暈乎乎地慷慨解囊。預言家們笑得坦蕩蕩。

這裡登報的關于那位魔頭的新聞無一例外是從海的另一邊傳來的。在一些媒體的報道中,黑魔法帶來的不安似乎隻是民衆們服用過量睡眠藥水的副作用和承受過大生活壓力而産生的幻象。實際上,大多數巫師将自己無法實現的美好願望和力不從心的善良行動化作了對鄧布利多的哀恸。格拉狄斯也不例外。這個噩耗不僅把她潑了個透心涼而且差點把她對霍格沃茨的熱情潑個精光。格拉狄斯過去隻在巧克力蛙卡片和《二十世紀魔法大事年表》中見過鄧布利多。可是現在,她一盯着報紙上的老巫師就感到内心隐隐約約地刺痛,就好像失去了一位德高望重卻從未謀面的曾祖父。不過這陣不幸隻是暫時的。它絲毫不影響她決心去霍格沃茨的念頭。格拉狄斯不知道這算是優點還是缺點:一旦她決定了要做什麼事,哪怕前方危機四伏、困難重重,她硬着頭皮也會走下去。

蓋文目前的訓練任務十分繁重,隻有周末才能得空回到家中。于是格拉狄斯便趁着這個機會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而他很爽快地接受了——他一向如此。不管格拉狄斯的主意是否合他的意,他都支持她把它們付諸實踐。久而久之,格拉狄斯自然體會得到這種方法令她受益無窮。

至此,格拉狄斯已把申請材料準備妥當,隻等和薩布莉娜談妥。她的教母在鄧布利多離奇過世之後就被國際巫師聯合會召去了,這些天一直住在她那位前不久剛從威森加摩隐退的祖父家中。然而格拉狄斯有種預感:薩布莉娜知道後一定會苦口婆心地叮囑她不可以跑得那麼遠(離開她的視線),更别提涉足魔頭的地盤了。雖然薩布莉娜·溫策爾本身是位酷愛冒險的女巫,但把酷愛冒險放在别人身上就大不一樣了。

等薩布莉娜回來之後,格拉狄斯一定要跟她面對面地坐下來——最好就着熱巧克力——談一談,而不是把它寫在枯燥乏味、且不能令人信服的羊皮紙上随手遞給貓頭鷹。格拉狄斯需要捋順思路想好對策,以免自己在雄辯家面前言語混亂錯失良機。她現在沒事兒就把裝着申請材料的皮夾子拿在手裡長時間地盯着它,腦子裡重複着想好的台詞,盡量使目光不帶有僥幸和勉強的意味,然後再把它規規整整地放回原位。

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沖刷掉了這個季節最明麗的顔色,不知從何處刮來的冷風卷走了七月應有的熱度,灰蒙蒙的天空似乎也在哀悼歎息。

格拉狄斯對安妮·溫亞德的搜尋仍然毫無頭緒,這使她極為焦慮。雖然在格拉狄斯的想象中,阿納斯塔西亞應該正安全地和母親待在一起,但是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這麼多天過去了阿納斯塔西亞依舊杳無音訊的事實。于是,她自然而然地開始往壞的方面想。

她首先想到了安妮的學生兼經紀人馬爾科·阿爾馬維瓦。瞧他那副慣常頤指氣使的派頭,難保不會因為過去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對格拉狄斯懷恨在心,因此才把她寄給阿納斯塔西亞的信——通通藏了起來?格拉狄斯猛地搖搖頭把這個頗為幼稚的想法趕走。

安妮過去倒是用禁足懲罰過女兒,不過那是因為格拉狄斯竟膽大到偷偷領着阿納斯塔西亞溜去麻瓜的遊樂園,并且差點因為貪玩而錯過演出。但是,安妮會僅僅因為女兒一時的逃避就禁止她再給淘氣包格拉狄斯以及所有與她相關的人通信,作為她不遵從母命的懲罰嗎?

再或者……她不願再想了。不敢再想了。格拉狄斯立刻驅散腦海裡那些危險的想法并按照奈莉的說法在白榉木茶幾上輕敲三下。

黑夜降臨,霧氣朦胧,隆隆雷聲已消逝在遠處的山谷。傍晚回升的氣溫卻仍然無法溫暖她的雙手。木頭收音機嗡嗡響着,傳進格拉狄斯耳中的隻是令她感到身心俱疲的擔憂。

吃晚飯時,收音機繼續播報當天的國内新聞。澤爾達的烹饪手藝一向令格拉狄斯贊不絕口,但她在品嘗用冬蔥醬汁浸漬的牛排時,還是懷疑自己的味覺系統出了差錯。蓋文坐在她對面,時不時地朝她投去他慣有的那種洞若觀火般的目光。格拉狄斯真希望他别這麼做,這隻能為她平添煩惱。

收音機又在插播國際新聞,他們已經連續好幾天對意大利魔法部部長塞爾多·阿戈斯蒂尼就抵制“巫師至上論”和積極與麻瓜交好所發表的那些重大講話進行報道。

不過蓋文就是蓋文,他做了格拉狄斯這麼多年的監護人,早就能從她的細微表情大緻推斷出她此時為何如此心神不甯,同時臉上帶着那種“怎麼不早告訴我”的、令人惱火的得意神情。

格拉狄斯知道自己瞞不過他,所以也沒必要再隐瞞下去。

蓋文在聽她講話時腦子就轉得飛快。格拉狄斯剛講完她目前知曉的一切,他立即用魔杖一指——客廳裡的羽毛筆、墨水和羊皮紙便穩穩當當地落在了他跟前。不用格拉狄斯再說什麼,他就“沙沙”地寫了起來。

幾分鐘後,他從座位上一躍而起,将羊皮紙交給澤爾達時低聲對她囑咐了幾句。格拉狄斯望着澤爾達走出餐廳,甚至都沒注意到蓋文已經重新在她對面坐好,正笑眯眯地看着她。蓋文向她承諾,不出今晚事情就會有眉目。

果然,他們剛開始品嘗可可甜酒,澤爾達便回到了家中。

聽了澤爾達心平氣和的陳述,格拉狄斯的呼吸也愈加平穩,雙手卻因激動而顫抖——緊接着又變得越來越滾燙。積壓了這麼多天的煩惱雖然沒有一掃而光,但前路已是柳暗花明。她需要立刻采取行動,去實施她的計劃。她左手握拳,其餘四指緊緊攥住大拇指。

格拉狄斯很欣慰能有這麼件事讓她念念不忘,就像她知道在世界上的某個地方肯定也有人正熱切地惦念她一樣。她滿腔熱血,緊握着希望,就連這個清冷的夜晚也開始變得燥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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