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知道平斯夫人為什麼這麼開心嗎?”阿莉莎回頭瞥了一眼過道,用《五彩仙蓮的生長習性及特性》這本書掩住嘴小聲說,“我剛才經過‘麻瓜研究’的書架時,上面又擺滿了書——都是他們給她的補償,所以她的心情才會這麼舒暢。”
“這隻趨炎附勢的秃老雕!我算是明白啦,她才不管他們弄來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呢,隻要它們能塞滿她的書架。我敢打賭——”奈莉說着,伸長脖子望了望平斯夫人的背影,“那些新書肯定都帶着費爾奇身上的樟腦球味!”
阿莉莎輕聲笑了起來。“他們的确挺般配的:都是管理員,都不把學生的利益當回事——平斯夫人就差對懲罰津津樂道了,這對兇神惡煞——”
“跟卡羅兄妹一比,他們根本算不上。”格拉狄斯嘟哝了一句。
卡羅兄妹這些天身體力行,不少人也已經開始不遺餘力地将他們的理論付諸實施,恐怕再沒有什麼比這更糟糕的了。
“對了,”阿莉莎清了清嗓子,壓低了聲音說,“今早漢娜和厄尼告訴我,哈洛爾德·惠特比已經被捕了。”
“什麼?!”
艾爾芙伊德和格拉狄斯異口同聲地驚呼——後者一臉震驚,險些碰翻墨水瓶。
“噓——其實早在凱文·惠特比被阿米庫斯·卡羅‘教訓’的時候,他爸爸哈洛爾德·惠特比就不再是《預言家日報》的編輯和《魁地奇周刊》的特約供稿人了——唉,肯定是雜志社受到壓力被迫跟他解約。再加上部裡屢次三番勸他改弦更張,他也不從。這不,他前天又跟‘登門拜訪’的魔法部代表起了争執——隻是沒争執過,随後就被關進了阿茲卡班。”
聽到這裡,艾爾芙伊德和奈莉都沉默不語。格拉狄斯心裡想的卻是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和他的《唱唱反調》——她一時無法用語言來描述她此刻所能體會到的悒怏。不知道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在雜志裡寫的東西——尤其是無所顧忌地調侃伏地魔和他的食死徒——最終會不會為他招緻禍端……思慮良久,她才意識到自己其實是在為盧娜擔憂。
阿莉莎也沒打算就這個話題展開熱議,而是把目光移向格拉狄斯,仔細地盯着她看。
“你到底是怎麼了,格拉狄斯?你從今早就不大對勁——”
“是呀!”艾爾芙伊德說着把她面前那本沉重的布面書推到一邊,也定睛注視着她,“昨晚他——威爾克斯——是不是做了什麼過分的事?”
“沒有。”格拉狄斯息事甯人地扯着謊,“可能這兩天太累了……”
于是,她在三位好友苦口婆心的勸說下提前回到了公共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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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格拉狄斯鑽進胖夫人的肖像洞口時,黑夜已簌簌降臨。公共休息室裡溫暖極了,她在緊挨壁爐的一把扶手椅上坐下來,伸展四肢,合上雙眼。她也沒做别的,隻是靜靜地回想着這些天來的遭遇,悲喜交加的一幕幕在腦海裡轉得飛快。
開學第一天,她先是被符咒學教師拉出來示衆,然後又無意中“冒犯”了古代咒語課教師,最後被叫到校長室裡跟斯内普面對面,結果導緻開學第二天就被關了禁閉……好在她勉強捺住了性子,沒讓事态朝更嚴重的方向發展……她揉了揉酸痛發脹的眼眶,大腦裡“嗡嗡”直響……随後畫面一轉:傑森在球場上空變出魔法光霧,金妮意氣風發地組織大家……她飛身跨上掃帚騰空而起,艾爾芙伊德在她身邊像飛鳥一般翺翔……
格拉狄斯睜開眼睛,壁爐裡跳動的火苗随即映入眼簾。不知不覺間,她又想到另外幾件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事:不受反幻影顯形和移形限制的家養小精靈、魁地奇選拔賽後的黑影、傑森·巴特利特隐瞞的事情、卡拉努斯·卡爾加的真實身份、埃瑞達努斯·威爾克斯的左胳膊、海格的小秘密還有昨晚在禁林裡看到的馬人……這些難解的疑問不合時宜地困擾着她,而她又急于為每件事情找出一個合理的答案……火光逐漸在格拉狄斯的眼中黯淡下來……沒過多久她便進入了夢鄉。
也許真的是太累了,格拉狄斯完全搞不清自己是醒着還是在夢裡——她聽到了紛亂的腳步聲和亂糟糟的談話聲,還有什麼人在她跟前大聲呼喚的聲音。
“格拉狄斯?格拉狄斯!快醒醒——”艾爾芙伊德萬分焦急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還好嗎?”
格拉狄斯直起腰,使勁地揉了揉眼睛。壁爐裡的火快燃盡了。雖然外面的天仍然是黑的,但時候一定不早了。她看着同學們接連鑽出肖像洞口:似乎整個格蘭芬多學院都在行動。
格拉狄斯渾身一震,猛地跳了起來。
“出什麼事了,艾爾菲?”
“阿米庫斯·卡羅要求格蘭芬多的所有學生在十分鐘後到門廳集合。我們快走吧!”
格拉狄斯的心頭當即掠過一陣恐慌,不用艾爾芙伊德再說什麼她就明白了事情的嚴峻。她趕忙拉住艾爾芙伊德的手彙入人群往樓下走……
難道格蘭芬多又有人惹麻煩了嗎?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要整個學院的人到場?
當她們下到五樓時,十一點鐘的鐘聲剛好敲響。她們穿過三樓走廊時遇見了從另一座塔樓上奔下來的一群衣冠不整的拉文克勞學生,他們也一頭霧水,正互相猜測着事情的起因。看到他們之後,壓在格拉狄斯心頭的一塊重物轟然落地——
這麼說,有可能不是因為格蘭芬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