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硯吓得抽氣了一下,這件事發酵的這麼快嗎?
理由倒是不難想,這種事查出來之後,那位董明珠再花錢找幾個人煽動一下,是熱血的愛國青年都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如果是葛廠長在這裡,她會怎麼說,是‘想離職的就讓他們離職去吧,記得簽訂協議。’
不對,她應該不會這麼簡單的處理。
這種事一看就是被利用了,能對她很信任的人都是廠子裡的老人,或者他這樣和葛廠長有過交流的人,那些新人如果再是年輕人的話。
總結來說,葛廠長應該不會這麼不近人情,此刻他扶着額頭,此刻感到頗為頭痛。
悶着半晌他總算把頭重新擡起,“……張姐,你去安撫一下工人,這不正好有宣講的布置舞台嘛,那些真正相信葛廠長的不會被煽動,搖擺不定的你勸上一嘴也能穩定下來。”
這個宣講布置該不會也是葛廠長安排的吧,不可能,她應該不至于這麼神通廣大!
還有就是,“如果有那種情緒實在太偏激無法交流的人群,就直接讓他們離職。”
姜硯歎口氣,他可是把什麼情況都給考慮到了,處理好了,這種情況是他目前能做到的極限了!
回到辦公室,他匆匆吃了幾個包子,此刻有點食不知味,這個味道是蝦皮雞蛋,他莫名地笑了一下,葛廠長是真不虧待這些工人們的嘴啊。
他把外套脫了挂在椅子上,葛廠長現在被帶走接受調查,因為隻是調查,所以彭亮也被允許去了。
也不知道她現在在那裡過得怎麼樣,一般的菜是入不了她的口的吧。
需要給她帶過去嗎?
他并沒有糾結多久,因為下一秒他就接到了葛廠長的電話,話裡話外的意思就是,“第一天上任廠長的感覺怎麼樣?”
姜硯想起今天一天,從早上開始他的右眼皮就一直在跳,那時候他有點心慌,罵了自己一句封建迷信也就過了。
但現在這情況,他真的很無奈,“原本我以為我隻需要當個主持人。”
“其實現在也隻是個主持人。”
主持人?主持大局的人?現在主持人可以這麼解釋了嗎?姜硯迷迷瞪瞪,他覺得他不該和葛廠長的對話中尋找邏輯。
他抿了下嘴,“葛廠長在那裡怎麼樣?需要我帶飯給您嗎?”
葛優在電話那頭震驚,“什麼?難道你認為他們會克扣我嗎?這可是對公家的不信任啊。”
姜硯:“……”
他隻是在擔心你那刁鑽的嘴而已,但既然能這麼耍嘴皮子,肯定也是不怎麼受虧待就是了。
他作為員工,本不應該對廠長有這麼多槽要吐,但他實在忍不住。
有沒有可能是廠子裡的人對她太敬重了,所以她缺少這樣能和她開玩笑又正常交流的人呢。
姜硯眯了眯眼,神色又柔和了幾分,多了一絲包容。
對面的葛優沒有他想的這麼多這麼細緻,她隻是單純的在那裡太無聊了,“我都聽張姐說了,你的工作處理的确實都還挺不錯的。”
姜硯頓了下,所以第一通電話居然還不是打給他的對嗎?
“那葛廠長您都已經了解到情況了,為什麼還要給我打這通電話。”
“我交了二十分鐘的電話費。”
意思是不用太虧了嗎?姜硯咳嗽兩聲,他被推着上任,現在還被廠長怼,然後他今晚還要勤勤懇懇地加班把這個怼他的老闆放出來。
怎麼看,都是大寫的一個慘。
偏偏他還升不起什麼抵觸的心思,這就是葛廠長在這吸引這麼多員工為她賣命工作的原因嗎?
這點他自己都覺得神奇。
姜硯忍不住叮囑了句,“葛廠長,在那記得好好休息。”
沒有回音,電話似乎已經被挂斷了,還沒到二十分鐘,不過也對,本來就是剩下的幾分鐘來找他來着。
也有可能,剛剛的那句關心之語她也沒有聽到,算了,他還是多關心一下自己能不能早點休息吧。
這個廠子裡的人都各司其職,他雖然作為代理廠長,但除了張姐之外,其他的人他此刻也都不怎麼信任。
他找了之前的夥伴,“幫我查一下這個鋼鐵廠的李秋冉和葛家村的董明珠兩人之間有什麼關系。”
“好的,老闆。”
“我現在在給别人打工,暫時不要這麼叫我。”
對方稀罕地不得了,“什麼人能讓你去給他打工啊,這得付給你多少錢啊!”
姜硯:“……”
他是不要錢的這種丢人的話還是不想說出口,随意糊弄了幾句他也就把電話挂斷了。
範圍都給劃的這麼細了,應該一晚上就能有結果了。
再和崔文婕送過來的資料一對比,基本就能斷定在廠子裡搞事的人是誰了,隻是他們現在,缺少證據,如果抓到的人打死不承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