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捋着發白的胡須笑着應道,“姜将軍所托,老夫自當盡力。”
“這人是誰?你何時請來的?”胡維有些驚訝。
姜箬顔耐心解釋道,“火鍋店被人陷害,那對方一定是做了萬全的準備。這位是妙手回春的付一針,付神醫,正巧在京都。方才我便命人請來了。”
說罷又看向胡維,嘴角微微上揚,“你可是又欠了我一回。”
胡維被那笑容驚的失了神,片刻才點點頭,“小人定,定會好好報答。”
姜箬顔不置可否,“放心,會有機會的。”
付一針是當世神醫,他的話,自然可信。
他将屍體仔仔細細的檢查完之後,方才上前,卻是面色凝重起來。
“付神醫,可是有所發現了?”姜箬顔看出端倪,率先出聲問道。
付一針捋着胡須,指着那死者頸部,“老夫用銀針入喉,銀針發黑乃中毒之象。再以銀針入腹,卻沒有發現中毒之象。
死者面部淤青,死前應是受過人毒打以至口中牙齒脫落。死者身體其他地方沒有任何傷痕,唯有頭頂處有一極細傷痕。是以利器刺入,也是緻命傷。
老夫行醫多年,可以斷定這人并非中毒而亡。”
付一針抓着死者的手,“死者身前被人重傷,為了活命拼命掙紮。這指甲中的皮屑應該就是兇手的。”
姜箬顔沒有多言,隻是站起身踱步到了男子面前,猛然将男子的胳膊抓起。
男子反應過來,想要掙脫,不想姜箬顔直接将他的衣袖扯下,露出的胳膊上,全是血紅的抓痕。
“看樣子,何大人還真是要好好查一查這殺人兇手了。”
男子吓的急忙跪地求饒,“大人,小的是冤枉的啊!朱大人,朱大人,救救我。”
朱德茂氣的也從椅子上坐起。指着那男子怒道,“殺人償命,何大人自會秉公處理的。但,禍不及妻兒。”
男子聽到這話,頓時沒有了動靜。呆呆的跪坐在地,口中隻有一句,“我認罪,我認罪!”
從衙門出來,王氏便帶着火鍋店的夥計們先回去了。
胡維則被姜箬顔叫上,又一同上了馬車。
馬車上,姜箬顔一直閉目養神,也沒有多餘的話。
胡維自知此事給她帶來了麻煩,有些愧疚,“今日的事,多謝姜小姐。”
“無妨,畢竟此事牽連到你母親,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的。”
胡維低頭,忽覺不對,“我母親?”
姜箬顔睜開眼,盯着胡維看了半晌,“怎麼?胡家的少東家還要隐瞞?”
胡維吓的身子緊靠在馬車壁上,喉頭輕輕吞咽,“呵,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姜箬顔收回目光,面色也沉了下去,“我能知道,别人就也能知道。你以為你能瞞過誰?稍不留意,也許就是人頭落地了。”
胡維愣了愣,忽然覺得自己把這裡的一切都看的太過簡單。身處險境,還會給原主的家人帶來危險。
每一步若是不曾思慮周全就會危及生死。今日之事,或許僅僅是個開始。
“與你說這些,是想讓你清楚,公主是我追随之人,一旦與我沾上關系,也會讓你陷入同樣的危險中。若沒有足夠的權勢,哪怕你擁有你爹一樣的财富,也不過是他人的棋子。你,怕死嗎?”
胡維點點頭,又搖搖頭。
說到死,要是找不到那個真心人,她才真是要死了。
“不敢期滿,小的真的怕死。不過,在死之前,我會努力讓自己好好活着。哪怕是一點點的希望,也決不放棄。”
見胡維說的一臉誠懇,不由一笑,“如果日後我會給你帶來危險,你可會怪我?”
胡維的目光在姜箬顔腰間的佩劍上偷偷看上了一眼,忍不住縮了縮脖子,“不會,我怎麼會怪姜小姐呢!那個,那個明天我還能去校場嗎?”
“可以。”
馬車停在了胡府門前,胡維開開心心的跳下了馬車。
姜箬顔挑起車簾,喊道,“胡維,明日我等你!”
胡維朝着姜箬顔擺了擺手,“好,那明日我給你帶好吃的,一言為定。”
看着胡維進了門,姜箬顔嘴角便一直沒有下來過。
紅魚看着那身影卻是搖了搖頭,“将軍,您該不會是真的看上這小子了吧?”
姜箬顔卻是答非所問,“同是可憐之人,救她也許也是救我自己。”
紅魚不明白姜箬顔這話的意思,看向一旁的瑛歌,“将軍這話什麼意思?”
瑛歌白了她一眼,“将軍的心思,你别猜!咱們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就行了。”
紅魚撓撓頭,始終想不明白,口中還嘀嘀咕咕着,“那傻小子有那麼好麼?咱們将軍這般女子,自然得是這世間頂好的男子才配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