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水四濺開來,孟拂臉上一涼,她下意識閉上眼,再次睜開眼時,雨衣上已經全是泥水,衣帽外面的頭發也沒能幸免。
一開始坐在祁放身前身前的那一絲異樣感已經蕩然無存。
孟拂心中燃起了平生從沒有過的肆意與自由。
祁放的車技很好,輕松超過四人拿下了第一。
車子還沒停穩,孟拂激動站起身,雙手高高舉起。
“哥!我們是第一!”
逆光裡,孟拂的帽子随着她仰頭的動作掉下來,一頭黑發被微風卷起。
認識孟拂許久,她平時總是安靜内向到把自己藏進角落,像她那不起眼的仙人球。
少有的,爆發出蓬勃的生命力。
隻愣了一瞬,祁放跟着站起身跟孟拂擊了個掌。
“小拂!”
“我們是第一!”
四個人遠遠跟在後面,距離終點還有段距離。
祁放扶着孟拂下車,他盯着孟拂白淨臉上的泥點,這張臉生得過分漂亮,濺上了泥也隻會讓人覺得出淤泥而不染。
他下意識擡手擦去。
孟拂揚起頭,與祁放對上視線。
一雙好看的桃花眼,深情款款,此刻這雙眼睛裡隻有自己。
孟拂的心跳漏了半拍,即刻别開臉,耳根子滾燙起來。
泥巴還沒擦幹淨,祁放的手頓在空中,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動作或許有些不妥。
“臉上蹭了泥。”
祁放從口袋裡拿出紙巾遞給了孟拂。
“哎呀,我第二,我第二!”
楊斯裕晃蕩着從林栖月的車上下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感慨着腳踏實地的感覺真好。
也不知道林栖月哪來的力氣,把越野車開這麼猛。
他在林栖月後面坐着,差點就被甩進了泥坑。
楊斯裕在林栖月身後,他沒看見祁放的動作,林栖月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她心裡不是滋味,更笑不出來。
趙文語最後一個到,楊斯裕炫耀個不停。
“哎呀,我怎麼第二了呢。”
趙文語嗤笑一聲,“又不是你開的,你一個坐車的,得意什麼?”
“不服再來單獨比一次!”
楊斯裕主動向趙文語發出了邀約。
“比就比!”
再比過一場後,楊斯裕自己打了自己的臉,吃飯時也沒了剛才的得意。
祁放烤好了雞翅,遞給了孟拂。
“餓了吧。”
玩了一圈,又是爬山,又是越野,孟拂确實是餓了。
祁放烤好了肉,就夾到孟拂碗裡。
林栖月吃着自己手裡的燒烤,眼神卻不斷打量着兩個人。
她緩緩放下了手裡的烤串,沒了吃的心情。
女人敏銳的第六感告訴她,祁放對孟拂是不一樣的。
這才幾天的時間,兩個人就從客客氣氣變成形影不離了,這樣突飛猛進的關系怎麼能不讓人多想。
“我吃飽了,去休息一下。”
林栖月放下了燒烤回了帳篷。
孟拂擡頭看着林栖月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祁放。
祁放神色如常,孟拂望向了楊斯裕。
楊斯裕把烤好的牛肉遞給孟拂。
“你吃你的,别管她。”
“她每天這個時間都要睡午覺的。”
楊斯裕拉出了自己的箱子,“一會兒吃完飯讓祁放教你釣魚。”
“嗯。”孟拂應下。
但目光卻忍不住望向帳篷的方向。
釣了一下午魚,沒什麼收獲。
倒是楊斯裕帶着孟拂翻到了幾隻小河蝦。
天色漸晚,沈嘉樹和趙文語兩個人家裡都有門禁,不能過夜,剩下幾人前往了山上的民宿。
把兩個姑娘送到門口,祁放道:“我和楊斯裕就在對門,有什麼事敲門就好。”
孟拂看着林栖月平靜的臉色,有些局促地站在原地。
楊斯裕打趣道:“孟拂,可要照顧好你栖月姐啊!”
林栖月這才輕笑出聲,“我需要讓妹妹照顧我嗎?”
楊斯裕打了個響指進了門。
“我們也走吧。”林栖月開口道。
這是自從中午以來,林栖月跟她說的第一句話。
孟拂小心應道:“嗯。”
剛一進門,兩人愣住。
楊斯裕給她們訂了一張大床房,這意味着兩個人晚上要睡在一起了。
林栖月冷哼一聲,“楊斯裕可真會辦事兒。”
孟拂咬咬唇,緊張地捏着手指。
“栖月姐,你不喜歡兩個人睡在一起的話。”
“我可以打地鋪。”
林栖月掃了孟拂一眼,語氣比剛才和緩許多。
“不用,夜裡冷,女孩子别睡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