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悠看着三長老裝模作樣,問道:“你是怎麼當上長老的?”
三長老擡起頭,“這個啊,就是……”
“不對!對我說敬語啊!越來越目無尊卑了!”
耶悠引着式神回内室,柔聲說着:“乖啊,不要聽不要看,會變傻的。”
-
窗棂的影子斜斜地打在訓練室裡,框住了泥土被太陽烘烤後的味道。先前剛下過雨,濕漉漉的,還有水珠挂在葉片上。
禅院甚爾再一次将耶悠踢倒在地,皺眉指點:“基礎太差了,所有的從頭學。先繞着場跑十圈。”
訓練室的隔間并不小,耶悠慢悠悠邊跑邊想:禅院甚爾怎麼會來教自己,就算是命令,他想反抗也是很輕易的吧。
這樣想着,她餘光瞥見一個黑色的東西飛來,下意識往旁邊一閃,仔細看去後吓出一身冷汗。
锃亮的刀身大半劈入地闆中,帶出許多裂開的縫隙,有飛揚的木屑調皮地在耶悠面前打了個圈。
“你……不會是想殺我吧!” 倘若她剛剛沒躲開,這刀可就劈到她頭上了,那可真要英年早逝了。
“什麼啊……”禅院甚爾一步步逼近,又不緊不慢,像在玩弄勢在必得的獵物。
突如其來的翻臉讓耶悠重新記起甚爾就是枚不定時炸彈,還是oversize的那種。
“可惜,扔歪了啊。”他停下腳步,隻是拔出刀,咧着嘴,無所謂地比劃兩下,“還真想知道倘若十種影法術死了,那些老東西會是什麼反應。”
兩人之間的距離被拉得極近,侵略性有如實質般充斥其間。有陰影在耶悠腳下沸騰,振翅聲,犬吠聲從裡面傳出。
禅院甚爾沒理會緊繃的耶悠,說道:“不過我改主意了,相信你的存在會給他們帶來更大的麻煩。”
“這禮物我就收下了。”禅院甚爾上下抛着手裡的木質腰牌,沒再多做停留就離開了。
這一方空氣裡還停留着他的話:“拭目以待。”
耶悠還在原地愣着,雖然……但是……性張力有點拉滿了……
陽光被隔絕在外,綠植的影子睡在太陽的影子裡,一道匆匆而來的身影停在門處,行了一禮後通報着議事廳的傳令。
“少主意圖勾結禅院氏人叛族,從此授課皆由長老進行,活動範圍為居所一處。”
真是的,走之前還要帶個自己!抛開其他不談,下次見到他一定要滅了這口氣啊啊!
不過下次見到就是星漿體事件了吧,耶悠躺着把劇情冊子蓋在臉上。
内室還沒點上燈,木窗又窄,透進來的光被植被遮了大半,顯得有些昏暗。
外面侯着很多侍衛,等着長老進一步指令。
是死循環嗎,死亡劇情是必然嗎,難道多個她,就能保下誰嗎,她真的能改變什麼嗎,耶悠向自己抛出一個個問題,有些茫然地沉默,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了。
大概是一個人在密閉的空間裡容易胡思亂想,她突然覺得,“如果我什麼都不知道該有多好。”
小五舔舐着主人的臉,毛茸茸的毛蹭着她的臉,想給她些慰藉。
這事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還伴着“您不能進去”的阻攔聲。
耶悠趕緊爬起來,放好劇情冊子,胡亂擦了擦眼睛。
“耶悠!我來找你了!”五條悟在門處探頭,藍色的眼瞳閃着潋滟的光,把室外的光盛滿了内室。他帶來的人把禅院家的侍衛趕得遠遠的,很是張揚。
五條悟看到了耶悠紅着眼,沒什麼精神地趴在書桌上。向來靈敏的六眼有些短路,他左右揉搓着耶悠的臉,“喂!你打起精神啊,這麼沒有幹勁。”
他還擺着pose,撐着耶悠的書桌,“你快看啊,我已經能連着好幾發‘蒼’了,體術也新學了不少,不就是被關禁閉嗎,我帶你打出去就好了啊!”
耶悠又想笑又想哭,插不進一句話。
悟的頭發留長了許多,有碎發随着他的動作在額前晃悠悠。他小時候的“不近人情”早已褪去,現在反而讓人覺得不是很可靠。
尤其強調最後那句話。
但耶悠好像明白了,她想看到的就是這樣明亮的笑容,充滿朝氣和自信。如果注定無法改變,那就盡力做到傷亡最小。
因為有些路,漫長而又黑暗,連孤身前進的影子也映不出來。
“啪。”燈的開關被打開,地闆上有兩個小人在并肩往前走,途中,有許多新的小人揮着手加入了隊伍。
“不過,你先告訴我,為什麼我的院子裡東凹一塊西凹一塊,不要在這裡亂發‘蒼’啊!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