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踩踏聲從走廊深處傳出來,硝子一手拿着報告一手摘着口罩,臉上沒什麼表情,但可以隐隐看出一點……不爽?
“有些屍體存放太久了,而且存放方式并不走心,很多細節看不出來,我隻能看了最近幾次發生的死亡案例。”
她向耶悠解釋道,還遞出了手裡的報告。
上次五條悟把議事廳炸了很大一部分,最近這裡維修,耶悠他們很輕易就進入到深處。
總監部的人攔不住,也不認為他們能有什麼發現。
耶悠仔細翻着死因說明,想了想,還是擡頭問道:“我想進去看一下,可以嗎?”
硝子脫隔離服的動作頓了頓,又重新穿了回去,“裡面的情況不是很好,你得忍忍。”
硝子說得還是保守了。
濃烈的惡臭不斷透過口罩襲擊耶悠的嗅覺,更别提許多屍體破開的傷口邊緣已經有些腐爛,混着血塊往下掉。
她死死捂住口鼻,努力遏制想要嘔吐的沖動,快步跟着硝子走進旁邊的隔離間。
這裡面的狀況要好很多,耶悠還在屍體中間看到了那名高中教師。
“外面的死因多是一招斃命,失去某個器官,隻留下一個傷口。而這裡面的是身體部分被做成了皮套。”硝子領着耶悠又靠近幾步,用醫療器械指着一些傷口,“我看過了,都是咒靈留下的痕迹。”
“不隻是有一隻咒靈嗎?”
“不一定,那咒靈還有可能是出于探索的樂趣,一步步深入。我們不了解咒靈的具體情況,無法做出更具體的判斷。”
耶悠回憶着那天遇上咒靈的過程,“它會隐藏自己,本來是想要偷襲我的,不過悟及時把我拉開了。那咒靈有點像章魚,觸角很多……啊對了,後來它聽到哨聲就跑了,連實力都增強了。”
“能受到控制的嗎?”硝子搖頭,“我還沒有看到過這種類型的,得回去找些資料。”
她看着耶悠陷入沉默,主動上前拉住她往外去,“也可能是詛咒師集團,殺人對他們來說都是小事。”
“嗯,你說得有道理。”耶悠也希望這背後沒有什麼彎彎繞繞。
陰謀陽謀彼此纏繞,表面的花開得越盛,下面的根就越是深不可測,這對于什麼信息都沒掌握的他們來說,并不友好。
這可不是随時可以ng重來的拍攝現場,也不是可以存檔的電子遊戲。
是現在時。
悟和傑也沒閑着,又去高中的那個地洞找有沒有新的線索。
但從他們回來的表情可以看出,并沒有什麼進展。
“我讓咒靈下去看過,但下面是被堵住的。”傑攤開手心,露出紙巾裡包裹着的一枚衣料碎片,“就隻有這個了。”
“感覺都沒什麼用,那咒靈東躲西藏的,明明很弱啊。”悟嚷嚷着,顯然因為咒靈浪費了大好的時光而不滿。
“真是辛苦了,我請大家吃好吃的啊。”耶悠見狀,幹脆先不想了,如果真有什麼沖他們來的,肯定是按耐不住會露出馬腳。
雖然現在的狀況是他們确實什麼都做不了。
不過還是要先把肚子填飽才能繼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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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裡的裝修是做舊的複古風,有不少用黃銅制作的老式收音機作為裝飾元素,很有幾年後網紅店的味道,已經吸引不少人前來打卡。
秉着有人請客絕不浪費的精神,幾人點了滿滿一桌。
“啊,這不是夏油先生嗎?”
進入尾聲後,正在清掃殘局的幾人轉頭看去,看到一對男女往這裡走來。走在前面的那個臉上的肉随着他的動作不停抖動,小眼睛被擠成一團,不懷好意的目光在他們幾人裡流連。
他身後跟着個身材略矮的女人,低着頭,兩邊的長發垂下,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
“這就是我那次單人任務的對象。”夏油傑不動神色地站起來往前擋了一點。
悟擡了擡墨鏡,感到奇怪,“看不到任何咒力流動啊。”
“是,都是普通人。”傑輕聲回答。
耶悠又多看了幾眼這對夫婦,那女人是注意到她的目光,匆忙擡頭掃了一眼。
“多虧了您我身體好多了……你亂動什麼!”
本來還在和傑客套的男人注意到這小動作,立馬換了副表情呵斥着。
周邊有不少食客聽到這裡的聲音轉過頭來,耶悠注意到那女人努力縮着,似乎在逃避什麼。
“我們去外面說吧,正好都吃完了。”她拿起外套就要去結賬。
一轉頭對上猩紅的眼時,差點讓她尖叫出聲。
那男子的肩膀上多出了許多纏繞的黑氣,有點像那天傑收服的疾病咒靈,又不太一樣。
她和旁邊幾人對了個視線,先往外面走去。
這過程裡,女人慌慌張張的,險些被桌椅絆倒,離她最近的悟伸手扶住她,清楚地看到她失去頭發遮擋的脖子,驚訝出聲:“啊呀,你這裡受傷了。”
男人快速将女人拉過去,打着哈哈:“她平時就是不注意的,很容易受傷。”
硝子跟上耶悠,貼近她耳朵說:“是打傷,而且那個位置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