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精市沒預料到對方就這麼放他進去了,但旁邊的婦人牽着小孩卻笑容滿面和相熟之人說着教主大人如何,好似根本沒有受到影響。
童磨居然這麼不設防?
幸村精市懷揣着疑惑,跟着婦女往教會裡走,門内的風景和外面的密林截然不同,隻見平坦的石闆把前道鋪得平整又整潔。
他并未被帶往正殿,而是被帶着走進了偏門。
入眼便是一片清幽的蓮花池,碧翠的荷葉讓人心神不自覺地放松下來。
聯想到童磨的技能,幸村精市看了好幾眼蓮花池,确定了對方的技能靈感來源。
難怪對方的冰雕藝術栩栩如生,原來是活了幾百年天天就在這裡觀摩水池裡的蓮花。
但凡幸村精市有這麼多時間,也可以把自己的畫技精修到類似的境況。
對方帶着她往裡走,最終在這裡的禅室停下。
禅室内顯得空曠而安靜,但房間内可見光的地方都蒙着一層幔帳,深沉的灰色把陽光阻隔在外。
“幸村君,您請上座。”
婦女恭敬地鞠躬說道。
幸村精市點點頭,面上裝得雲淡風輕,好似這就是應當的一般。
沒辦法,神社繼承人這類存在,就算是在生活簡樸的幾百年前,大部分都是特權階級。
越是大型神社的繼承人,見過的場面越多,越會對别人的重視和尊敬表現得理所應當。
對方很快就端上來了一杯茶水,然後說要去禀報教主。
幸村精市神情自若地端坐着,沒有一點不自然。
童磨并沒有拒絕他的上門,隻是說有客等會再見他。
這是旁邊宗教管理人的委婉說法,幸村精市明白,那個倒黴玩意就是擔心他提着日輪刀大白天和他開打。
他擔心得沒錯,不過幸村精市選擇道德放得更低點。
比起毫無效率的刀砍,他更傾向于掀了他的屋頂,讓溫暖的陽光灑滿他的房間。
那時這位莫名其妙的弟子一定會在清晨的陽光下化為塵埃,那場景一定會美極了。
如果能實現的話……
可惜幸村精市最終還是沒有這麼做,因為他比較了一下自己的速度,發現這種事隻能做一次,萬一沒能殺得了童磨,而童磨開始了苟之一道,選擇把他熬死的話就麻煩了。
人類的壽命有限,不比鬼的壽命來得長久。
而且,幸村精市沒有那麼多時間耗費。
他想要快點完成任務,哪怕不能完成,也要早點殺死童磨。
屋外的蓮花池邊有着許多女性教衆,幸村精市晃眼一看竟沒有發現有那麼哪怕一兩個男性。
這實在是很特别的,也足以說明,童磨是個挑食的主。
很好,他不必擔心自己萬一戰敗後這具軀體會被童磨吃掉了。
隻是,這麼多人居然都沒有發現童磨的問題嗎?
幸村精市不太相信,因為大部分女性都具備着超乎尋常的細膩,就算有那麼一部分人沒察覺,但總有人會意識到不對。
所以,她們之中應該有童磨的幫兇,也許并未被童磨認可,但她們還是選擇了幫助童磨。
至于原因嘛,幸村精市大概也清楚。
在這樣吃人的時代裡,能夠保全自己就已經十分了不得了,隻是犧牲旁人就能輕輕松松地活下來,是十分正常的選擇。
如果是現代,幸村精市會對這種情況抱有不适及厭惡,但見過這個混亂的時代,他大概能夠明白她們為什麼會做出這種選擇。
隻是,他還是選擇殺死童磨。
也許她們會失去庇護,過上辛苦的生活,但這是她們把旁人推上絕路的代價。
沒有人是應該被犧牲的那一個。
到了傍晚,幸村精市帶着日輪刀去見童磨。
此時天光已近昏沉,木屐踩在青石闆上發出‘哒哒哒’的聲響,他這一身幻化的和服并沒有仿着鬼殺隊那一身着裝的幻化來得易于行動,但這一身更方便幸村精市進入寺廟。
說實話,他都沒想到這麼輕易就能見到童磨,畢竟教主這份職業換算成正常寺廟也就等同于住持這個職位。
小一點的宗教組織想見領頭人自然容易,但這種發展到幾十号人的大型宗教組織,甚至還在附近都頗有名氣的,普通人想見住持那就大部分純屬做夢。
但想想童磨,幸村精市又覺得很正常。
就童磨那副悲天憫人的姿态,還有那份認定自己吃了她們是在拯救她們的信念感,在沒有暴露鬼那面時,他一定能裝成個聖人。
幸村精市自己在這方面也算頗有心得,比如天真一點如赤也,不知為何那孩子一直堅信他是個溫柔、善良、體貼的人。
幸村精市當初沒有糾正他的誤解,等後來他發現隊員們多多少少受到赤也的影響後,也隻覺得有趣至極,選擇繼續看赤也何時發現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