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雪緩步靠近,屏息凝神。
那雙豎瞳聚焦在努力捕魚的明添和景照身上,它上半段身體漸漸豎起,像拉滿的弓。
她藏匿了氣息,從另一側迂回,快速一捏!
當江辭雪把一條黑白相間的蛇從陰影裡扯出來的時候,攝影師扛機器的手猛地一抖,“我c……”
髒話卡在喉嚨裡,他後退兩步,嗓音顫抖,“您,能把它丢掉嗎?”
“銀環蛇毒性很強,沒有血清解毒,三到五小時就會死亡。”江辭雪捏着蛇的七寸和頸椎部位,即便它如何掙紮,也無法咬人,“我要是把它丢開,大家就危險了。”
陽光下,銀環蛇體表蛇鱗片片分明,透着鬼氣森森的亮。它不停地扭動,用蛇尾纏住人類的手臂,試圖鎖緊,但它的七寸被拿捏,使不出太大力氣。
危時臣沉下臉,拿出另一個電話,給助理和尚在處理野豬問題的林業局專業人士分别打了電話。
“度假村需要向我們賠償,如果連客戶的生命安全都保證不了,那麼這個地方就不應該開放。”危時臣皺眉,邊說邊離開鏡頭範圍。
“我抓到魚——”景照抓住一條小魚,剛要慶賀,就看到抓着蛇站在旁邊的江辭雪,瞬間噤聲。
明添也看到銀環蛇,臉色發白,“毒蛇,是不是要打死?”
江辭雪捏着蛇,稍稍用力,它安靜下來,不再動彈,“不太行,二級保護動物,在它沒有發動攻擊的時候,害它性命要坐牢吧?”
[我看的好像不是動物世界吧……]
[剛才那蛇都豎起來了,肯定要攻擊了呀,砸死它算緊急避險的啊!]
[我也截到了,它明顯是沖着景照去的。這個地方管理差勁,很可能沒有蛇毒血清,又偏僻,路又很差。三到五小時内血清肯定運不到,那景照就沒了呀!]
[嘶,小照片感謝江辭雪救命之恩!]
[很厲害,但能不能不要再給銀環蛇特寫了,我好怕。]
[節目組腦子有泡吧,找的什麼地方,居然這麼危險?!]
彈幕基本上都在指責節目組和度假村老闆,少部分在感歎戀綜命運。
江辭雪捏着蛇,一直捏了二十分鐘,林業局的人才拎着蛇網袋和蛇夾子匆匆趕來。
即便做了心理準備,看到和女孩手臂差不多粗的銀環蛇時,他還是吓了一跳,“你就徒手抓了?”
江辭雪面無表情地點頭,“嗯,我看它快咬人了,來不及找工具。”
工作人員一時失語,“那,那下次還是要以安全為重,這種毒蛇,徒手抓真的風險太大了。”
他拿着夾子,一時無從下手。
江辭雪指揮他敞開袋口,讓人稍稍側身,她松開蛇的頸椎,飛快地甩了很多圈,一下子丢進去,迅速收緊袋口!
電光火石間,一切已經結束。
“辛苦了,我剛剛看了,那邊林子裡暫時沒有其他蛇。”江辭雪把袋子還給工作人員,“野豬那邊怎麼樣了?”
他拿着袋子,用蛇夾子夾住七寸避免它在掙紮間鑽出袋子,“山坡下是柔軟的草堆,它應該在滾下去的時候就逃走了。”
“好的,謝謝您。”江辭雪說罷,走到河邊蹲下洗手。
期間,她盯着攝像頭,嚴肅道:“這是非常危險的行為,大家不要模仿。”
直播間彈幕數量激增——
[怎麼模仿?怕是伸手的那一瞬間,我就沒了。]
[不模仿不模仿,我保證看到蛇就跑!]
[這玩意兒誰會靠近呢?除非看不到,那就是必死的結局了。]
明添和景照早就跳到岸上,他們盯着矮林,頭皮麻了一片。
兩人十分安靜,處于宕機狀态。
這時,導演匆匆跑來,上氣不接下氣,“捕魚、捕魚任務,取消,二位更完衣,去室内燒烤吧,節目組會準備安神的茶,非常抱歉。”
明添看了江辭雪一眼,隻覺得對方渾身都冒着金光,仿佛天降神明,“那小辭……”
江辭雪擺擺手,瞥見危時臣返回了,直接說:“我還等着大餐呢,你倆去燒烤就行了。”
河水洗手感覺還是不幹淨,她盯着自己的手,喃喃:“餐廳應該有洗手液吧。”
“有的。”危時臣朝她伸出手,見她沒有回應的打算,索性握住,将人拉起來。
江辭雪皺眉,“我剛抓過蛇哦!”
“現在我也抓過了。”危時臣收回手,“時間差不多了,我們早點去占個好位置吧。”
江辭雪本來覺得早,但好位置永遠不嫌早,她想了想,點頭,“我們走。”
這一聲豪氣萬千,像是行軍前的号令。
危時臣聽得發笑,還是忍住,嚴肅點頭,“好!”
[我們時雪就是最暖的!]
[什麼時雪,你絕對站反了,一定是雪時!]
[我站危樓觀雪!危總這個樣子,他倆肯定不是四愛啊!]
[前面的在說什麼東西……]
山頂的餐廳一半是露天的,一半是旋轉的回廊,都是落地窗,看起來跟陽光房似的。
江辭雪站在山路盡頭向上望,“還好山頂溫度低,不然這陽光房加熱起來,顧客不都成盤中餐了?”
“這裡樹多,氣溫不會很高。前段時間下了大雪,雪景更是一絕。”危時臣說罷,剛要推開門,兩個餐廳服務員就走出來迎接。
“江女士,我們等您很久了。”
江辭雪微微偏頭,“我?”
“是,節目組臨時提檔,為您和搭檔定制了頂樓的全景套間,請跟我們來。”服務員笑得很官方,走在前面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