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沒關系。”許半閑反駁,“我們有事情都在公司解決,這幾天是情況特殊。是我自己不想在養花上費心思。”
那些年,哭着吵着鬧着要養蘭花,家裡養不好,就求媽媽找一個專門看護蘭花的花匠,每天放學第一件事就是去花房看那些寶貝。
花盆裡多了顆小石子,他都能認出來。要說花心思,就屬許半閑花的心思最多。
許芸昭笑着給周庭知的碗裡添了湯,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兩個人,笑着對許半閑說,“你高興就好。”
吃完午飯,許芸昭問他們有什麼安排,許半閑替周庭知回答,“我們去公司。馬上過年沒什麼事,我想着讓員工們早點回家過年。”
周庭知看了一眼他,默認同意。
“那你也回家吧,我和雨晴這段時間在家住,你也回家好好熱鬧熱鬧。”
送走了許芸昭母女,許半閑和周庭知也出發前往公司。
本來許半閑是想各開各的車,周庭知說他的車沒換防滑輪胎。許半閑便同意開他的車,由周庭知來開。
一路上周庭知興緻不高,車内寂靜地令人發慌。
許半閑解釋道,“我不是趕你走,是你确實該回家了,那天你妹妹打電話,我聽到了。去江南多待幾天,年後早點回來。”
周庭知的臉色好似松動了些,許半閑繼續說,“而且你一直在我家,會影響我思考。你天天在我眼前晃,我都沒有辦法靜下心來想那天我說的事情。”
這回周庭知的臉色徹底放松了,他牽牽嘴角,問道,“你家那棟樓還有空房嗎?”
“啊?”許半閑沒想到他的問題轉換這麼快,“你要買房嗎?”
周庭知微微偏頭看他,“是,我現在的房子有點小。準備年底拿了獎金換一套。”
“哦,那我們小區可能不太行。”許半閑天真說。
“我覺得你們小區就很好,幫我問一些物業,最好跟你同一樓層,最好就在你對面。”
許半閑現在再沒聽出來他的意思,那就是傻了。周庭知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的窺伺,讓許半閑一下有些羞,心裡又有些喜。
但他思考一下,還是理智地分析,“我們小區真的不太合适。”
“怎麼說?”周庭知以為他是不願意和自己離太近,害怕喪失了隐私空間。
沒想到許半閑真的有一大堆理由,他掰着手指給周庭知細數。
“第一,我們小區是公寓樓,所有的水電物業費都是按照公寓标準收取,而且公寓樓不能同煤氣管道,不用使用明火,萬一你家裡人想來住幾天,做飯非常不方便。”
這一點周庭知深有體會,這幾天煎蛋都經常糊鍋,嚴重制約了自己廚神般的發揮。沒想到許半閑能夠從他的角度着想,連同他家人的因素考慮到。
他輕點刹車,轉過頭寵溺地說,“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還有嗎?”
許半閑确實不是胡說,他在這裡住了五年,深有感觸。
“第二,這個小區最大的戶型,就是我這個戶型。我一個人住還可以,但是你住就有點小。我當時買這裡,是因為這裡離Q大近,我上學方便。但是你又不上學,完全可以買離公司近一些的住宅。”
許半閑這套房是自己挑的,許志程隻負責付錢,所以他選了一個小戶型的,價格相對低一些。他對生活質量要求不高,二百多平将将夠用。
客廳、卧室、廚房,是标配。衣帽間、健身室、書房、影音房兼做遊戲室,這些是許半閑後裝修的。
但是周庭知住進來這三天,他突然覺得家裡有點擠。他紅着耳朵想,周庭知的家起碼要比自己家多一個會客室吧,或者茶房。
這樣面積就不夠用了,萬一以後周庭知不是一個人呢,面積就更不夠用了。
周庭知沉思了一會兒,提議道,“或許我可以買兩套打通,這樣面積就夠用了。”
“哦!花自己的錢就是理直氣壯哦!”許半閑不忿地揶揄。
恰逢紅燈,周庭知挂上空擋,轉頭仰着眉毛說,“再說,我是不上學,但是我家以後有個小朋友還要考研呢,離Q大近一點很好。”
許半閑想說,研究生又不用每天來學校上課,而且研究生還有宿舍,但他又意識到自己這樣對号入座就着了周庭知的道。
他沒接周庭知的話,繼續說,“還有一點,就是你要考慮你通勤情況,我們小區位于公司西邊。這個位置我就很煩。”
“為什麼?”這點周庭知是真不理解了,“難道你也信什麼住東不住西的風水?”
有一句選宅子的老話是這麼說的:住東不住西,住南不住北。因為從前的古人,認為紫氣東來,東方助陽,西方利陰。
周庭知是不信這些的,但如果許半閑信,周庭知也可以信。
“不是,我當然不信這些,老祖宗還說福人居福地呢。這條是我自己的原因。”
許半閑順着前擋風玻璃向天上看,“現在是下午還好,早上和晚上上下班的時間,就是一直頂着太陽走,太陽光特别刺眼。尤其是......"
話說到一半,許半閑突然停下了,因為他基本都是九點多出發上班,六七點下班回家,這兩個時間段正是陽光明亮刺眼的時候。
可是周庭知不一樣。
他瞥了一眼周庭知,自己否定自己說,“算了,這條對你不适用。你上班比雞早,下班比狗晚,勤勤懇懇的勞模。”
周庭知想到他這個表情,就忍不住笑,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人嗎,懶散但帶着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