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弟弟來了,你不是想見他嗎?讓他進來和你說說話吧。”
心裡想什麼來什麼,喬橫拿筷子的手倏地垂在桌子上,霎時緊張得擔心等會兒該如何相處。
“媽我手機呢?小爍不會給我發過消息,我沒看到吧。”
喬橫掩飾着摸口袋結果落了空,想起錯過的假期還有信息,說要去學校接人也沒兌現,更别提有什麼見面禮。
喬橫不好意思兩手空空,眼神閃躲補救道:“正好我手機裡還有點錢,可以給弟弟……”
“爸媽,你們先去休息,讓我來照顧就好。”
那道稱呼毫不突兀地橫插一腳,少年感撲面而來,加上嘴甜聲音又好聽,喬橫張着嘴巴瞬間沒了動靜。
冉惠心看了門口一眼,默認說着注意事項,“醫生說喬橫可以吃這些,但還是以流食為主,這個螃蟹比較難處理。”
“我知道了,哥哥不會吃螃蟹,在家都是我來剝的。”
見對方坐到喬橫的病床旁邊動作娴熟,冉惠心停留了幾秒才放心點頭,“那你們先聊着天,我和正青去把手續交接了。”
病房瞬間安靜下來,隻聽見剝開食物外殼的清脆咔嚓聲。
喬橫看不到父母離開,目光卻一直望向門邊,而後僵硬地偏過頭,抿唇拘謹道:“你怎麼過來了?”
對方笑意更濃,“哥哥有沒有想我。”
“你吃、吃了沒有?”喬橫向來能說會道,卻連舌頭都捋不直,“别忙活了,那個……感覺還好嗎?”
“我最近都挺好,學習耽擱了幾天,不過收獲了意外之喜。”
感受到對方氣息靠近,喬橫用笑掩飾着慌張,嘴角怎麼也壓不下去,“有什麼好事?”
“還記得我們之前提過的那個人,他對我很好還送了蘋果,我一直懷疑他喜歡我,總是做些親密的舉動,現在我确信是真的。”
喬橫笑容凝固在臉上,震驚得瞪大雙眼,“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吃吧,然後乖乖睡一覺,等爸媽安排好了我再叫你。”
推過來的碗裡擺着新鮮的蟹肉,那雙青筋暴起的手正慢條斯理往外拉扯細繩,哪怕八條腿的螃蟹也隻能動彈不得任人拆食果腹。
對方一口一個爸媽,被沖昏頭腦的喬橫難為情道:“駱應辭你瞎起個什麼勁兒。”
少年聞言輕笑勾起嘴角,把肉遞到他的嘴邊,“怎麼現在知道害羞了?”
喬橫被放大的臉沖擊着心神,年輕就是恢複得快,不過兩天沒見到人,臉上的疲态一掃而空。
“這傷口是被樹枝劃的吧,最後他們是怎麼找到你的?”
駱應辭也不說話,垂眸仿佛鎖定着他的嘴唇,喬橫忽覺腰部緊繃錯開了身位。
見狀對方收回視線,“你放心不會留疤,張嘴。”
習慣一旦養成就成了自然,喬橫心滿意足從他的手裡嘗過滋味,駱應辭就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他咀嚼。
喬橫放松下來,總覺得哪裡不對關切道:“我擔心的是你,别什麼事都逞強憋在心裡不說。”
“那你親我一下,我就不害怕了,不親也可以,反正我自己會讨回來。”
駱應辭丢下撩人的話,轉身收拾好桌面去洗手,留喬橫一個人呆愣地反應了半天。
這算什麼意思?他們是可以随便親嘴的關系嗎?
喬橫騰地面紅耳赤,用手捂住發燙的臉頰,腦子升溫轉不過來彎。
内心的欣喜就好像冒泡的汽水劇烈膨脹,強勢瘋狂地成倍增長,按耐不住擠壓瓶身。
然後砰的一聲!
床邊藥瓶鐵架不小心打倒在地,屋裡一片狼藉,喬橫光腳踩在地闆,手背顯出反複注射的青淤。
聽見動靜的駱應辭從病房裡的洗手間奪門而出。
“喬橫!”
駱應辭雙手濕潤從後面抱住他,病号服大了很多,瘦弱的腰身像漏氣的氣球瞬間癟下去。
“你哪兒也别想去,你給我回來,不準離開這裡。”
對方語氣像在命令,喬橫無辜道:“我沒想做什麼啊,就是出來看看小爍在不在,奇怪不是說他來了嗎?”
喬橫四下望去未果,隻能拍開腰上的手,“好了,大白天的影響多不好。”
即便松手目光也寸步不移,駱應辭打趣道:“原來你還會在意面子。”
“難道不是你沒臉沒皮?”喬橫嘴上調侃心裡卻美滋滋。
下午父母就讓收拾東西出發,而駱應辭安排了兩輛專車送他們,喬橫暈車但有人會格外注意。
這次同乘他抓住機會緊盯對方,主動大膽地蹭進懷抱裡,内心不斷動搖想着确實要好好道個别。
“你們兩兄弟在這裡待着。”冉惠心從後面的車下來,挽着丈夫去辦理入院。
很快有人拿走行李,有駱應辭在場,喬橫被搞得雲裡霧裡也不好意思多言。
空蕩的手被人倏地牢牢牽住,手指緊扣甩都甩不掉,兩人在車裡黏糊了一路但也沒擺到明面上。
“你回去注意休息,下學期可别玩心太重。”
喬橫松開手指卻發現對方不肯放,眉眼彎彎忍俊不禁道:“等再過一陣子就好了,我會想你的,還有圈圈。”
他知道對方在高興什麼,駱應辭捏着溫熱的掌心,不緊不慢收回最後的繩網。
“不,喬橫你真的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