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被騷擾,她就變得有點神經質,路上看見一堆男的聚在一起,她甚至會繞遠路。
韓予望見那黃毛在9班門前遊蕩,随即叫上解憂,一塊出去。
“對不起,我錯了。”黃毛漲紅了臉,努力忽略走廊上的吃瓜群衆,快速對解憂說完了這幾個字。
“寫道歉信也沒要求八百字啊,沒時間吃飯?”韓予望站解憂身旁,督促道:“大點聲。”
“對不起!”黃紹宗聲音果然更洪亮。
韓予望才問解憂:“滿意了嗎?”
解憂點頭,雖然心裡舒坦了,但她也不想再被行注目禮。
“趕緊消失吧。”韓予望驗收完那封道歉信,揮手趕人。
晚修開始的時候,解憂主動寫小紙條:“你今天去找的是他?”
“嗯。”韓予望回得很簡略。
解憂好像從那個單字裡品出了一絲傲嬌。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特地去他們班找人,明明我們才剛認識不久。”她将心中所想問出來。
明明,你這樣會讓我更加無法自拔。
韓予望寫了很多:“因為我在認真跟你交朋友;我這個人喔,人生原則就是不主動惹事、不怕人惹事,那種爛人就是不能慣着。”
解憂想了想,寫道:“但我可能,不能為你做到你為我做的事。”
“難道我做了什麼你都要一并還給我嗎?解憂,朋友不就是用來麻煩的。”
解憂看到他遞過來的紙條,一種難言的情愫充盈了她整顆心,她發自内心地慶幸,能有韓予望這樣的朋友。
*
上完晚修後,解憂和何落一起回宿舍。
“你都不知道,今天韓予望有多帥,”何落興緻勃勃地說起今天韓予望為她出氣的時刻,“我聽5班的朋友說,他直接去教室裡訓狗,跟拎小雞仔一樣拎黃紹宗,又是拍道歉信發朋友圈,又是當面賠罪。”
何落義憤填膺道:“前幾天那low男在朋友圈罵你,還搞蕩|婦羞辱,不止你,很多女生都被這種手段搞過,忍氣吞聲的居多,黃紹宗在你身上吃癟,肯定很新鮮,估計都不敢做這種事了。”
“我也很謝謝他。”解憂道,“他把我當朋友,我也會用心對他的。”
交心是雙向的。
“哈哈你們這是處成兄弟了嗎,”何落揶揄道。
“也許吧。”解憂道。
韓予望的确隻把她當朋友,因為不是普通朋友,所以,就像對兄弟一樣。
*
高二暑假隻放三個星期,8月末,韻高高三級學生即将開學。
距離開學還有一個星期,解憂特意去陽台對着開花的角堇拍了幾張照片。
她答應了韓予望,要把照片發給他。
拍完照片,她驟然突發奇想。
解憂找出一本厚字典和兩張硬紙闆,又摘了幾朵正開得嬌豔的花,略作修剪。
她翻到字典後半部分,放上一張硬紙闆,在紙闆上鋪一層紙巾,将花瓣正面朝下置于兩張手帕紙之間。
另一張硬紙闆被她蓋在手帕紙上,解憂合上字典,又往字典上壓了一本厚厚的書。
一周後,她撕開網購的pet透明貼紙,粘上制作好的幹花,像貼手機膜一樣合上貼紙,接着用紙巾擦拭貼紙,壓出裡面的氣泡。
這樣,兩張幹花書簽就做好了。
解憂很喜歡這種将美好瞬間定格的過程,開學那一天,她帶上了幹花書簽。
“送你。”她将妥帖放在書包夾層裡的書簽取出來,放韓予望手裡,“我自己做的。”
韓予望端詳了幾下:“還沒人送過我這個,謝謝。”
“我也是第一次做,挺有意思的。”解憂道。
韓予望随即将書簽嵌進書裡:“下次也教教我。”
廣播在這時響起:“請高三級各班同學六點半前到禮堂指定位置就坐,不要遲到,今晚将要召開高考動員會,帶好記錄本做筆記,動員會結束後随機抽查筆記情況。”
“唉。”解憂聽完廣播,低聲歎了一口氣。
“好好的,歎什麼氣?”韓予望奇道。
“我隻是沒想到,這麼快就高三了,入學高中部好像還在昨天。”解憂邊說邊找記錄本,一個暑假過去,記錄本都不知道被丢到哪個旮旯了,“聽說高三會很累。”
“我可以陪你一起累,”韓予望說,“這樣會不會好受點?”
“一點點。”解憂突然對陪伴過敏。
“什麼?請我喝一點點啊,可以啊。”
兩人玩這個梗玩得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