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亦白低聲說:“我很多的時候都是一個人。”
“你知道林非繁和艾誠他們嗎?他們的父母都很愛他們,但是我從小時候開始,沒有見過一次我媽的正臉,從來沒見過我爸笑的時候。”
“我是獨生子,也沒有兄弟姐妹。”
“我也知道,我家那些爛事。隻是今天,有個女人把那張爛布撕下來了,我爸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會逼迫我媽的人。”
“……”
“我小姨跟我說,不要太相信那個女人的話。也是,如果她真的讨厭我爸的話,也不會叫他姐夫。”
“隻是我就是有點…有點不明白,我媽…為什麼不離婚。”
紀梵在這個角度隻能看見莊亦白瘦削的下颌,他繼續說:“我不會攔着我媽走。”
“我看不出來,你是個有雛鳥情結的人。”紀梵語氣不善。
“是嗎?”莊亦白沒有反唇相譏,而是歎息了一聲。
“說不定雛鳥情結在你身上。”莊亦白向下盯着紀梵白皙的臉,“不然我怎麼會和你說?”
“呵。”紀梵嘲笑了一聲。
“如果你想聽我安慰你,那真是抱歉。”
莊亦白靜靜聽着,他完全沒發現自己把紀梵越攬越近。
“你這點傷根本算不了什麼,無非是你完美生活中對你幼年的虧欠,甚至連污點都算不上。”
“對着我說這些話,隻能感動你自己。”
紀梵兩句話說完,肩頭倏地一重。
沒有人回應。
呼吸的熱氣噴灑在紀梵頸邊,他側目看去,莊亦白的雙眼已經閉上。
那張一貫嚣張的臉失去了往常的令人讨厭的表情,安靜下來才發覺,他長得居然有些無辜。
現在是深夜十一點,周遭已經完全安靜下來。太大的雨勢幾乎令人心生畏懼。
頭頂上震耳的雷聲和刺目的閃電一陣陣地閃過,每一聲雷鳴都伴随着幾乎劈開天地的電光。
紀梵的臉頰冰涼,靠在他身側的莊亦白卻是呼吸滾燙。
薄今複坐在車裡,邁巴赫打着雙閃,雨水沖刷着擋風玻璃。
他神色平靜地看着在十字路口的那兩個人。
他就這麼看着莊亦白和紀梵依偎在一起,仿若眷侶。
隻是事實真是如此嗎?
雨刷不斷刮去雨水,薄今複看着紀梵拉着莊亦白的手,繞到他身前将他背起來。
随即,在這條路的盡頭,一輛比亞迪閃着燈過來,将他們兩個接上了車。
薄今複就這麼目送着他們離開。
杭城電閃雷鳴,他坐在車裡,第一次體會到了心酸的感覺。
無法言明從哪裡升起的酸意,薄今複自己也清楚地明白,不過見了一次,他沒有任何的立場去要求紀梵不和其他人接觸。
今晚他終于得償所願,卻在這裡,沉默的看着那個正牌少爺落寞地靠在紀梵身邊。
他應該解脫,也應該放松。
邁巴赫重新啟動,打着燈駛離了這裡。
“養了十七年,養了一個白眼狼!”林書琴坐在保姆車裡,怒不可遏地捶着座位。
“我是他的媽!他這麼對我!”
林書琴憤恨地開口,車裡的人沒有一個吭聲。
“對着莊松麟低頭,我他媽也真想不到,這小子早就和那個男人勾結好了。”
她自诩沒虧待過薄今複,現在卻是被自己的親生兒子狠狠擺了一道!
保镖此刻适時遞來了手機:“有短信找。”
林書琴解鎖一看。
未知号碼:你好,林夫人。
未知号碼: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有人錄像。
未知号碼:是西深珠寶的張家小姐,張嘉文。
林書琴卻是不太相信,她回過去:你是誰?有證據嗎?
未知号碼:【圖片】
未知号碼:我是林非繁。
圖片裡赫然是張嘉文離開庭院時的背影!
林書琴嗤然一笑:條件。
未知号碼:希望林夫人如果有遇到莊亦白和一個普通學生在一起的話,發給我。
林書琴:可以。
張嘉文?小姑娘敢這麼铤而走險,那就不要怪她下手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