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梵走在洛揚舟身邊，能感覺得到對方的談吐舉止都十分地優秀。就連不同于衆人的性取向，在洛揚舟本人面前都成了一個微不足道的讨論點。

紀梵心想：不愧是英華大學的人才。

洛揚舟身高腿長，略比紀梵高一些。他從容地走在南山科技園裡，絲毫不見一點拘謹。

紀梵在和他交談過程中，原本比較寡淡的話語也随着洛揚舟滔滔不絕的設想變得豐富起來。

他感受到這個大學生和自己的想法高度同頻，而聰明人之間也不需要句句點明，紀梵心中對他的印象非常好。

相談甚歡間，他們二人走到了一間外觀狀似鲸魚的展覽館前。一條石階往前，洛揚舟站定在灰色館門前，借着燈光看清了開放時間。

“哎呀，來太晚了，關門了。”洛揚舟指着時間牌說。

紀梵站在不遠處，他穿的極度簡約，筆挺地站着，渾身卻透露着一股強大氣場。

他掃視了這間狀似鲸魚的展覽館，上面赫然标着幾個大字。

“南山科技館”。

紀梵開口：“那就先回去吧。明天再來看也不遲。”

洛揚舟衣兜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他點頭贊同道：“也行。”

在他走回到紀梵身邊的這段路裡，沒開靜音的手機一直在響着消息提示音。震動感接連不斷地傳到他的手裡。

洛揚舟并不是一個喜歡在别人身邊交流，還要分神去回複手機信息的人。他微不可察地緊蹙了一下眉毛，摸到靜音撥片，手機頓時沒了動靜。

他調整好心情，繼續和紀梵交流着芯片的想法。回去的路上一個前衛的芯片雛形在夜幕下同時出現在二人的腦海裡。

紀梵對專業話題的讨論樂此不疲，洛揚舟和他交換了聯系方式，靠在櫃門上，笑着說：“看來你也沒那麼高冷啊。話挺多的，是個好事。”

紀梵坐在床上，聞言隻是象征性地擡了擡嘴角。

洛揚舟拿過衣服，揚聲說：“我先洗澡了。”

紀梵看他鎖上衛生間的門，原本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他點入一串隻含有幾個英文字母的網站，頓時純黑底的網站頁面覆蓋住電腦屏幕。

網站語言設置不能更換，是以德語作為語言。紀梵卻是閱讀毫無障礙，他點入訂閱欄目，再點進最頂上最近觀看。

“Guten Abend! Baum。”一張高加索人種的臉龐跳入屏幕，他念出了紀梵的id名。

紀梵面無表情地打字：“你可以開始了。”

洛揚舟擡手脫了上衣，他的身材鍛煉的非常好，勁瘦有力，六塊腹肌緊緻地排列在身上。

他滑開手機，幾個常用的社交軟件上都标紅着幾十條來信。

洛揚舟嘴角往下，他臉色不好地看着這些信息。

于嘉：【視頻已取消。】

于嘉：【視頻已取消。】

于嘉：【語音通話已取消。】

于嘉：怎麼不接電話？你不在寝室嗎？

于嘉：洛揚舟，我想和你打電話。

于嘉：不要不回信息。

于嘉：洛揚舟？

于嘉：你是想要分手嗎？我想和你打個電話。

于嘉：洛揚舟，你知道我不想一天就隻跟你見一次面的。為什麼不回我的信息？

………

洛揚舟并沒有着急回複，他再點開其他的社交軟件。果然，但凡能夠聯系得上自己的方式，于嘉都用了個遍。

微信裡于嘉給他發了八十多條信息，其他稍微克制，撥打了幾次電話請求後就不再繼續。

洛揚舟打了字。

洛揚舟：我的私人時間，并不想處理我的感情問題。

洛揚舟：我剛開始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也強調過我是個很注重私人時間的人，一般不會處理其他問題。你也知道的，電話别打了，這麼晚就去睡覺吧。

繁華的夜景被遮光窗簾擋住，紀梵和洛揚舟閉上眼，各自躺在床上，滿懷心思地睡去。

兩天後，杭城。

莊亦白遲鈍地發現，紀梵已經好幾天不曾出現在學校裡。往常或多或少地能夠遠遠碰上一面，但這已經超過一個星期，他連根紀梵的頭發也沒發現。

他直覺不對，跑到老師辦公室找到紀梵的班主任。莊亦白向她問起紀梵的去向，對方如實回答。

莊亦白這才知道，紀梵早在幾天前就離開了杭城，去到深城參加競賽。

他抿着嘴唇，手指懸在手機鍵盤上。

片刻後莊亦白退出了聊天界面，深呼吸一口氣，坐上車回到了家裡。

在他這個年齡，去不去學校也都隻是一種形式。學校對于這些背景特殊的學生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并不會多加管束。

莊亦白回到家，繼續跟幾十張正方形折紙較勁。

平闆上是複雜的折紙花束教程，他看着圖片上的文字說明，認真地跟着步驟學習。

大概過去了幾個小時後，他才堪堪折出一朵和教程大體一緻的花，而莊亦白已經累出了一身汗。

他向後靠在沙發上，渾身累的不想動彈。

“叮叮叮！”

門口的門鈴被按響了好幾次後，莊亦白才不情不願地站起身，踩着拖鞋過去開門。

一拉開門，助理那極其标準的笑容出現在莊亦白眼裡。

“小莊總上午好。”助理背着黑色斜挎包，點頭和莊亦白打招呼。

莊亦白放松下背脊，問：“你來找我什麼事？”

“這個我們進去談。”

莊亦白：“小姨的意思？”

助理的工作裝非常整齊，他說：“也有莊總的意思。”

莊亦白側身讓他進來，說：“一個人打兩份工。我爸和小姨給你開多少錢？”

助理迅速觀察了一下這位少爺的家，雖然獨居是很多富人家孩子的常态，但是能做到如此幹淨且利落的布置，也十分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