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忌故作嚴肅地闆着臉，大聲道：“難道媽媽不是武當山上最漂亮的女郎嗎？媽媽比我漂亮多了！”

“哎呀，”殷素素捏了捏張無忌的臉蛋，“你這段時日裡，怎麼變得這樣油嘴滑舌。是不是青書又偷偷帶你去看山下帶上來的話本了？”

雖然日後宋青書會變成一個欺師滅祖的混賬東西，但是現在，他還隻是一個被壓抑了許多正常青少年興趣的小孩。張無忌與他混熟後，他十分大方地同張無忌分享了他偷偷偷渡上來的話本子，讓張無忌用現代的眼光來看，雖然寫得都十分俗套，裡面還有許多少兒不宜的情節，實在是不适合宋青書這樣的青少年來看，但是可能是太缺乏娛樂手段了，宋青書仍然看得如癡如醉。為了保證宋青書的心理健康發展，張無忌毫不猶豫地————把宋青書出賣了。

張無忌倒也不會直接跑去找宋遠橋說些什麼，隻是晚上睡覺的時候，她依偎在母親溫暖的懷抱中時，她會絮絮叨叨地同母親分享今天都發生了什麼。比如，今天青書哥哥請她看了話本子，話本子裡面寫了畫了這樣那樣的故事。

說完了之後，張無忌還要同殷素素拉鈎：“媽媽，你可不要告訴别人，青書哥哥從山下偷偷買話本子看。青書哥哥同我說，這是件極隐秘的事兒，是同我玩得好才告訴我的。”

殷素素當然不知道什麼兒童心理學，隻是她卻也知道，宋青書這些話本子，實在是不适宜給她的心肝寶貝看。她為了自家心肝寶貝，也隻能略施小計，剝奪這位小侄子的小小樂趣了。不過現在看來，殷素素會覺得，或許自己還是動手動得晚了些，因為張無忌從那以後便時常會說一些油腔滑調的話語。若是一個男子這樣說話，必定會讓人覺得油膩惡心，俗不可耐。但是同樣的話語，由張無忌同她說，卻讓殷素素覺得自己家的心肝寶貝，越看越可愛。

當然，這些話，經曆過前世網絡上土味情話的洗禮，張無忌當然是可以張口就來的。不過張無忌也知道，自己讓宋青書不明不白地背了好大一口黑鍋，實在是很對他不住。之後再同他一起去玩的時候，便想着着力補償他，運用自己前世的見識，想了幾個新遊戲同他一塊玩，見他玩得盡興，便也心下稍安。

閑話休提，說回現在。張無忌說：“這可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她又在殷素素懷中坐了一會，但是阿大的禮單還沒有念完，覺得有些無聊了，又想逗殷素素笑，便拉了拉殷素素的袖子，讓她附耳過來，悄悄地問：“這些都是外公送給我們的嗎？”

殷素素點頭：“是呀。”

張無忌問：“外公那麼有錢，會不會嫌爸爸是個窮姑爺，覺得他會虧待你，對你不好，拆散你們？”

殷素素聞言，抿唇一笑，反過來問張無忌：“倘若真有那樣一天，那你要跟爸爸還是媽媽？”

殷素素和張翠山感情甚笃，張無忌自然知道殷素素說的是玩笑話。于是便也順着她的話往下講：“既然爸爸是窮姑爺，那我自然是要跟着媽媽，吃香的喝辣的。隻盼望紫薇堂主，能從指縫裡漏一點出來，讓我偷偷接濟爸爸，不讓這個窮姑爺餓死，也就罷啦！”

“偏你促狹。”說笑之間，殷素素又要去捏張無忌的嫩臉蛋兒。

本來，久病之下，殷素素這些天看來很是憔悴。隻是她不願意在娘家人面前露出這副模樣，平白讓他們擔心，這才特意打扮了一番。而同張無忌玩鬧了一番之後，她氣血湧動，氣色越發好了。殷無壽看自家小姐面色紅潤，小小姐也活潑可愛，便知道武當派并沒有囿于正邪之見，對小姐同小小姐都很好。但是他們天鷹教乃是出自明教，還有什麼疑難雜症是蝶谷醫仙胡青牛治不好的麼？所以他也十分放心地同殷素素告辭，轉回天鷹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