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五搖頭,他擡頭看向葉珀手裡的人,不免擔憂:“方才隻說要給青繞療傷,不知怎麼就忽然打起來了。”
葉珀始終沒有拔劍,她注視着牆下的趙追,腳步踩在牆脊上如履平地,竟自在踱步起來。
“我不願與你兵戈相見,我隻是想帶人走。”
“拔劍!”趙追端步上牆,站在牆脊另一端,他與葉珀誰都沒有動手,空氣中卻揚起一股不尋常的風。
敖五咽了咽口水,生怕聲音太大驚擾到牆上二位,幾乎是耳語對趙景深說:“師兄,我不會是要親眼見證琥珀仙痛扁我們師父了吧?”
趙景深忍不住一個巴掌呼到他臉上,“胡說什麼!我們師父在天崇那也是排得上号的高手!再說了,還有西羌神虎呢!”
對啊,趙家的那些靈獸呢,怎麼一個都沒看到?
葉珀似乎是看透了少年的疑問,輕聲回答了他們心裡的疑問:“都被我藥暈了。”
她又眼神一挑,看向趙追,語氣輕蔑:“包括你的小老虎。”
敖五咂嘴,心想這琥珀仙怎麼和傳言中那種高尚的形象不一樣?她的手段,都快和黃泉道一樣不上道了。
趙追徹底怒了,不隻憤怒,還有被人算計的羞惱、對西羌神虎的愧疚。
在所有人都以為趙追要拔劍的時候,他依然赤手空拳,手腕翻起,拇指内扣,又是一掌往前推去。
“千熊赤掌,趙追,你知道的,這可傷不了我。”葉珀腳步非常靈巧,隻是輕微調轉角度,便擦着他的掌風鑽到了趙追身後。
“那便接這一拳!”趙追仍舊背對着她,腳步一踏,整個人淩空翻身,在空中掌心收攏為拳,聚氣于拳,以一個斜下的角度朝葉珀沖去。
這一拳的沖力還疊加了趙追的體重,速度更快,力道更重,葉珀躲閃不及,硬碰硬地擋住這一拳,霎時間青瓦翻飛,揚塵散去後,葉珀已單膝跪地。
敖五和趙景深對視一眼,心中的驚詫不言而喻:葉珀僅用單手就擋下了趙追的千熊赤拳!
她的另一隻手,還死死拖着昏迷的青繞。
灰塵在空中飄散,鑽進青繞朝天的鼻孔裡,她覺得鼻子特别癢,忍不住“阿秋”一聲打了個打噴嚏,把自己給震醒了。
青繞一睜眼,便看見自己離地五尺遠,一時之間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她疑惑地擡頭看向對面呆立在原地的敖五,問:“敖兄,我這是在哪兒啊?”
被青繞一打岔,葉珀竟未發現有一人已幾乎近到身後,待她發現時,她的後背頓時起了一身冷汗——習武之人,最忌諱自己的後背暴露。
她拿劍鞘後擋,那人卻往一側閃去,直接搶人去了。
“敖五!”
敖五從葉珀手下搶回青繞,一個起落便回到了院子裡。
“你們神仙打架,别誤傷了我們這些凡人!”敖五沖他倆喊到。
此時此刻,兩位頂尖高手,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趙追:這小子懂不懂什麼叫“琥珀仙”?
葉珀:這小子.....還有點姿色!
而整個狀況的中心人物——青繞,終于看到了她此行苦苦尋找的人——葉珀。
她一個激靈推開敖五,就要朝葉珀撲去:“師父!師父!你真的在獅嶺!我總算找到你了!”
她剛動步子,下一秒又雙眼一黑暈了過去。
是趙追。
“帶她藏起來!”趙追對敖五說到。
“藏....藏哪兒去?”敖五問。
趙追可沒空管他的傻瓜問題,他一步上牆,再次拖住了葉珀。
算了,不管其中緣由為何,師父這樣說一定有他的道理,那照做便是。
敖五背着青繞,前面有趙景深帶路,一路鑽牆穿院往外跑去。
沒人看到葉珀眼裡有光一閃,那光穿過幾個少年奔跑的背影,朝前望去,望見了十幾年前的皇城神召。在那個天崇最繁華的地方,曾經也有這樣一群少年,逆着黎明的光往遠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