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懷的血還在流,青繞把趙龜人給她的藥粉拿出來,統統灑在了它的傷口上。
古方止血散,趙龜人的獨家秘方,就這樣被青繞一股腦撒幹淨,敖五在一旁看得肉疼。
青繞一雙清眸擡起來,把手攤在敖五面前:“你應該也帶了吧?拿出來,先給它止血。”
敖五二話不說立馬掏口袋,拿出了起碼五六七八瓶古方止血散,統統給了青繞。
“這東西不是很珍貴嗎?你怎麼那麼多?”
敖五有些不好意思地撓頭,本來是怕青繞再受傷大出血,這些古方止血散是給她備的,眼下被她本人問到了,反倒不好意思說出口,隻扭捏地把鍋往自己頭上扣:“我......怕死。”
巷子另一頭的稚子明顯被救助小動物的二人冷落,他再次大喝:“小東西!受死!”
空氣被什麼東西劈開,青繞迅速回頭一看,一玄鐵飛鐮直朝着她面門而來,她用力後撤,堪堪躲過的飛鐮,一下插進了躺在地上的諸懷腹中。
“哞唔........”諸懷發出痛苦巨鳴,聲音之大,震得周遭屋瓦簌簌作響。聽到諸懷的求救聲,敖五隻覺得一股熱血往胸腔湧,喉嚨裡有甜膩的味道。
無暇他顧,他拔劍上前,劍挑飛鐮,試圖将其從諸懷腹中挑起,卻無濟于事,隻聽到諸懷痛苦的哀嚎。
“就憑你也想單挑我的玄鐵飛鐮?異想天開!”稚子用力一拉,插入諸懷腹中的刀刃,瞬間便将它開膛破肚,諸懷已無力抵抗,内髒和腸子被勾了出來,鮮血猶如傾倒的水往外蔓延。
敖五的眼睛愈發紅,他握住劍的手顫抖,眼看着諸懷在他面前痛苦地死去。
那人收回飛鐮,血滴了一地,他的身上卻一點也沒沾上。
“這就死了?看來這趙家真是名不符實,人好殺,靈獸也好殺!”
敖五聽到此言,眼神露出古怪的神色。
稚子走上前,手裡甩着沾滿鮮血的飛鐮,那雙本該童真的稚子之眼,卻滿是不屑與傲慢,仿佛眼前萬物皆為蝼蟻,隻需輕輕一捏,皆可殺。
他的眼神比玄鐵飛鐮還無情,掃到青繞身上,玩味般地指着她:“下一個,就殺你吧!”
稚子話音剛落,劍鋒已到他喉嚨。
敖五身型如風,瞬間便到了他面前,“是你殺了我師兄!找死!”
稚子絲毫不怵,呵呵笑起來:“我殺的人太多了,你師兄又是哪一個倒黴鬼?”
他講自己殺人,語氣平常得像講他上街買了個包子般。
這徹底激怒了敖五,舉着劍拼命往他頭上砍去,沒有任何章法。稚子似乎沒料到敖五還能有如此大的力量,倉促舉起玄鐵鍊擋,硬生生被敖五逼退數步。
諸懷的氣息逐漸消失,它徹底死去,敖五怎麼也捕捉不到了,就像當時死在街上的趙景深一般,那條街離此處不過兩條巷子。
他的雙腕幾近脫力,手指難以自抑地發麻,手中那把臨時帶來的劍也砍斷了,他停下動作,單手撐住身體,讓自己不要倒下。
被他連砍十幾劍,那人面目猙獰,嘴角向上咧起,他渾身赤紅,像極了剛從地獄中爬出來的小鬼,虎視眈眈地看向他的獵物。
“好啊,沒想到此趟出山,一路殺了那麼多人,今天竟被一半大小子捉弄,哈哈哈哈.....有趣!”
敖五的眼皮撐不住往下掉,他努力擡起頭,身體虛弱嘴巴卻很硬:“半大小子?你不過也就是個乳臭未幹的稚子罷了!”
“死到臨頭還嘴硬!”那人沉聲,甩動手中的飛鐮,直朝敖五腿下飛去。
他側身一滾,飛鐮卻還是鈎住了他的小腿,敖五大叫一聲,便被那人拖着往前拉。
“你到底是誰?你不是沖着馭獸大戰來的,又為何在此大開殺戒?”青繞手裡已沒有任何趁手的武器,她突然摸到身後有一漁網,不知是哪戶人家留下的,她快速将漁網收攏在手心,藏在身後。
敖五被拖到他腳下,他一腳踩在敖五背上,地上立刻被血染紅一塊。
“我乃唐門之人,唐星誕!實話告訴你吧,我對那把什麼劍可沒興趣,也對趙家的這些獸禽沒興趣,我唯一的興趣.....”他低頭看向敖五,眼裡的暴戾比起那些嗜人的野獸更勝一籌,“殺人!”
飛鐮的刃尖在月光下閃着冰冷的白,旋轉在黑夜中,很快便變成了一個光圈。那光圈緩慢往下,逐漸逼近敖五的瞳孔。他不急着殺人,他在慢慢地、遊刃有餘地戲耍腳下的獵物。
“乒!” 一枚暗石打在飛鐮上,迅速便被彈走。接着有更多的石子往他身邊飛來,力道巨大,顆顆都瞄準命門。
青繞手裡還抱着一大堆石頭,不停朝唐星誕扔去。
“蠢貨!就這些小石子,能奈我何!”唐星誕大吼到,手中飛鐮一轉,形成一個包圍圈,将他圈在裡面,石子剛碰上飛鐮,瞬間便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