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就....這麼結束了?青繞暗暗和敖五一對視,松了口氣。
“不過.....”
青繞一聽,認命地閉上眼睛——這個轉折,聽起來不像好事。
“剛才這位兄弟的一拳,可否留給我們花家?”花炎看着馬洋洋,眼神裡辨不出是什麼意味。
“什麼意思?”馬洋洋問。
花炎輕輕咳嗽了一聲,花寒姿立刻緊張地扶住他,他倚在花寒姿身上說:“我們花家一向以拳法聞名,除了自己的刺蕊拳外,也收集天下拳法,如今全天崇的拳法幾乎都被我們花家記錄在冊,我也都認得。可你剛才那一拳,卻是我從未見過的,你若能留下這一拳,那昨夜攔神和今日闖宅的事,就一筆勾銷。”
原來這哥們是個收集狂?專門收集天下拳法?
馬洋洋向來是向他人讨教,第一次有人對他說,想知道他的拳法,甚至要和那些頂尖高手的拳法一樣被記錄下來。
他有些惶恐,不知所措地看向青繞。
“既然這樣,那洋洋你便答應了吧。”青繞伸手推了推馬洋洋。
馬洋洋本也有此意,畢竟能和那麼多高手共同入冊,于他而言,怎麼不算一種榮耀呢?他順了青繞的台階,點了點頭。
花炎的臉色突然一亮,仿佛回光返照,高興地聲音都更有力些:“太好了!那幾位别走了,就留在我們這兒吃飯,我們有錦官城最好的大廚,就算是吃頓便飯,交個朋友!”
“啊,花兄,那怎麼好意思。”敖五嘴上說着一套,身體上卻已經自來熟地去搭上了花炎的肩,活像認識了許久的舊友一般。
倆人大笑離去,馬洋洋也跟在後面,隻剩青繞和唐星誕留在院内,和花寒姿面面相觑。
“哼,既然我哥都開口了,那就放你們一馬!”花寒姿的眼神在青繞身上停留了片刻,一雙柳眉揚起,說不出的神氣。然後她翻了一個白眼,不屑地跟了上去。
唐星誕啧啧嘴,湊到青繞旁邊,指着花寒姿的背影說:“她對你,肯定還有其他意見。”
“什麼意見?”青繞好笑地看着唐星誕,他一個小屁孩居然還分析起别人來。
唐星誕癟癟嘴,想不出來,胡亂一揮手到:“總之,她對你,有殺意。”
殺意?青繞不禁皺眉。
“别的我不清楚,但殺人這事兒我在行啊,誰能有我明白殺意這東西.....”
唐星誕還在一旁絮絮叨叨,青繞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之前的遇到的那些命懸一線的記憶突然全部湧了過來,像一根突然出現在腦海中的弦,緊緊繃着。
如此一想,離開獅嶺來到錦官城已經快十日了,這座城太過安逸的氛圍,幾乎讓她忘了葉珀的死,和追殺自己的人。
在這座城裡,隻有兩個時間她記得這些事,一次是在莫憑欄見到葉沉溪時,一次是昨夜在花市見到葉沉溪。
他好像故意出現,提醒自己不要忘記上路的目的,自己是因何一路從靈鹿峽走到了這裡。
青繞感覺心頭仿佛有一團火在燒,她突然有了焦慮感,開始自我懷疑:我在幹什麼?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敖五幾人說說笑笑的背影逐漸模糊,她突然感覺到喉間一絲腥甜。
“你吐血了。”唐星誕毫無感情地提醒到。
青繞沒有說話,默默擦去了嘴角流出的幾滴血。
對于自己身體的異樣,在經曆了獅嶺一程後,她心裡多少有點數了,也許,這就是葉沉溪當初求趙追救她的原因——她走火入魔了。
可師父已死,沒人再會為她療傷,或者再威脅别人救她。
“這件事,你不要告訴他們。”青繞對唐星誕說到,她的眼神冷冽如霜,看得唐星誕打了個寒戰,他莫名乖巧應到:“哦。”
青繞的手指拂過被包裹起來的琥珀龍牙,雖然隔着一層紗布,那摸翠綠也如此直白。
也許,這就是師父将琥珀龍牙留給她的原因——沒人再能救她,若要活下去,隻能自救。
青繞想起昨夜在花神面前,敖五對她說,他可以幫她實現願望。
她苦笑,恐怕,敖五是做不到了。
敖五幾人已經走遠,他回頭發現青繞沒有跟上,又跑了回來,站在不遠處笑着看她說:“青繞你幹怎麼不走啊?快跟上!”
青繞慌忙擡頭,再次确認自己嘴角的血滴有沒有擦幹淨,才擡手回他到:“來了,就來了。”
她擡步往敖五走去,這一次,卻覺得每一步都變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