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繞被墨主的話弄得莫名其妙,東方秋冥殺了葉珀,他怎配“故人”的身份!
“小青繞,你可真是笨。”墨主說:“你師父将你養在與世隔絕的靈鹿峽,以為你可以在那裡平安度過一生,但生為琥珀仙的她,當然知道這世道變化萬千,于是她給你留了一個保命符——琥珀龍牙。而東方秋冥呢,他将秋水訣隐秘地種在你的記憶裡,若你一生平安,不悟出秋水訣也罷;萬一你命不好,那便看你個人的造化,有沒有這個機緣悟出這個劍法。也就是說,你的師父和東方秋冥,給你留了兩個保命的東西,但前提都是——若逢機緣,全靠你自己悟!”
墨主說了一大段,青繞聽得腦子都漲了,默默消化了好久,才終于抓到一個點,緩緩開口:“我師父留給我琥珀龍牙,我能理解,東方那個秋冥與我素不相識,為何要傳我秋水訣?”
墨主俏皮地回到:“愛屋及烏啊。”
青繞覺得頭更痛了.....也就是說,師父,被喜歡她的人殺了?
“既然如此,那他又為何又要殺我師父?”青繞直視着墨主,冷靜問到。
墨主小心翼翼地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湊近她說:“小青繞,這世界上有很多事都身不由己,上到皇家,下到普通百姓,都有不得不做的事。而你問的這個問題,其間關乎的那件東方秋冥‘不得不做的事’,我可以告訴你,但是在那之前.....”墨主笑眼吟吟,眼尾有一抹淡淡的紅:“你先悟出秋水訣保命吧!然後再為我完成一件事。”
青繞扶額,繼續問:“我若悟不出來,會死嗎?”
“會啊。”墨卿回答得理所當然:“這不就是葉珀會做出來的事嗎?反正她做了她該做的,至于你能不能活、怎麼活,那就不管她的事兒啦。”
青繞想起師父那永遠淡淡的、慵懶的神色,确實如墨主所言,這是她能做出來的事。
“既然如此,那讓我看看你悟出來的成果吧!”墨卿興奮地搓手,似乎迫不及待想看她使出秋水訣。
青繞卻臉一紅,她隻在夢裡做到過,可現實是,她還未曾主動拔出過琥珀龍牙,萬一要是拔不出來怎麼辦?萬一夢境真的隻是夢境怎麼辦?
墨主全然不知她在想什麼,他雙手插腰,苦惱着不能在這裡讓她使出秋水訣,畢竟莫憑欄還要做生意,驚擾到樓下的客人就不好了。也拿不準她對秋水訣的掌握程度,畢竟這是東方秋冥的劍法,萬一她把莫憑欄給拆了也說不一定。
“啊!我知道了!”墨卿一拍手,抓住青繞的後衣領,一躍上窗台,笑着說:“敖五小子被我打發到依生河去練劍啦,我們也過去吧!”
他話一說罷,便帶着青繞從樓上一躍而下。夜風驟起,青繞一口氣還沒呼出,便已經被墨主帶着踩在一側的房頂上。頭頂月光高挂,錦官城安靜極了,隻有他們二人在房頂上快速移動的腳步聲傳來。
黑夜中,兩個人影猶如破夜的飛鳥,往依生河一路飛去。
·········
敖五已經在依生河練了兩個時辰,這裡是墨主讓他來的,此處僻靜,走獸也多,十分适合他練習趙家的獸劍。他估摸着快到子時,跟着他來的唐星誕早就挂在一旁的大樹上睡着了,他停下手裡的劍,舉頭望向月亮。
今夜的月色真好,月光猶如一顆飽滿的蛋黃挂在空中,邊緣一圈散發着若隐若現的光圈。突然,那輪淡黃色飽滿的蛋黃月亮上,出現了兩個小黑點,是鳥嗎?敖五以為自己練得很久,累到眼花了,他伸手揉了揉眼睛,再次睜眼時,那兩個黑點竟越來越大!
沖我來的?敖五皺眉歪頭。
“小敖五~接住!”其中一個黑點在空中高聲說到,是墨主的聲音。
“接什......诶!”敖五話沒問完,就見墨主把他旁邊的人往前一甩,直接沖着敖五就去了。
敖五定睛一看,被甩出來的青繞滿臉淡定,雙眼冷漠地看着他,一邊快速下墜一邊淡淡說到:“接穩。”
“哦。”敖五覺得每當自己面對青繞時,就會變得異常聽話,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本能反應。
青繞衣袂翻飛,快速下墜,兩側的碎發也被風吹得往後揚起,她伸出雙手穿過敖五的肩,敖五也展開雙臂接下她。這個姿勢在旁人看來,卻猶如仙人降世,緊緊擁抱住她在凡間的戀人。
樹上的唐星誕目睹了這堪稱浪漫的一幕,他的反應卻出離厭煩,沖他們翻了個白眼。
而情境中的“凡間戀人”敖五,被青繞這一砸,饒是再輕他也有些受不住,但自尊心使然,他硬撐着沒有倒下,隻是往後踉跄兩步,然後穩穩站定。
青繞松開他,理了理額前的頭發,沒有再多看他一眼,而是轉頭看向笑得一臉春色的墨主說:“就是這裡?”
墨主點頭:“這裡是依生河畔,周圍沒有人家,你可以放心大膽地展示你的劍法。”
然後他湊近青繞,賤兮兮地小聲到:“放心,沒有别人,别怕丢臉哦。”
青繞耳根子騰一下紅了,仿佛自己的擔憂被看穿,畢竟她真的沒有在夢境之外拔出過琥珀龍牙,更别說秋水訣了。
一旁的敖五聽得雲裡霧裡,怎麼幾個時辰沒見,青繞就學會什麼劍法了?
隻見青繞輕輕點了點頭,走到依生河邊,緩緩伸出手,拆下了琥珀龍牙劍鞘上捆得嚴嚴實實的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