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佳荷聽到舒亦萱突然這麼問，很是意外，她看到舒亦萱白淨的臉上帶着淡淡的愁容，于是溫柔地說：“你一點都不笨，千萬不要這麼想。”

“那我為什麼老是學不會？”舒亦萱的雙眸有一些濕潤。

楚佳荷想了一會兒，說道：“我覺得是因為你太沒自信，内心太抗拒它了，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舒亦萱搖搖頭。

“你高中一直都是這個成績嗎？”

“差不多，高一上學期的時候稍微好一點，起碼不會倒數。”

“不應該啊，聽你媽媽說，你的中考成績很好的，上的也是嫣南最好的重點高中，這說明你是有學習能力的。”楚佳荷覺得很奇怪。

舒亦萱有點失落，“姐姐，高中的知識量比初中多得多，難度也不是一個等級的，我太笨，跟不上大部隊。”

“那是你還沒有找到應試方法而已，并不是笨。”

“可我的班主任和同學都說我太笨了。”舒亦萱難過地低下頭。

楚佳荷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以前的物理老師也說過我腦殼笨啊。”

舒亦萱擡頭看向一臉笑意的楚佳荷，隻覺得不可置信，“真的？”

“當然是真的。”楚佳荷跟舒亦萱述說自己的經曆，“我以前的高中班主任教物理的，他挺看不起我的，哦不，準确來說他看不起所有女生，他覺得女生學理科就是沒男生厲害，知道我想考嫣南理工就叫我多做一點白日夢。”

“你這老師說話也太難聽了吧。”舒亦萱挺驚訝的，她還以為楚佳荷這種學霸不會有這種煩惱呢，“他這麼說你，你不會很難受嗎？”

楚佳荷淡淡地笑了笑，“難受啊，我之前有段時間就被他搞得心态崩了，根本學不下去，也考過不及格。”

“啊，他這樣對你，那你是怎麼提分的？”

“我後面慢慢就想通了，我幹嘛要這麼在意他的看法？他在我生命中一點都不重要。而且他說的根本不是事實，如果我理科不好，那為什麼我小學初中的數學成績都在班裡名列前茅？他就是為了貶低我來找優越感，我不能中了他的套了。”

楚佳荷繼續說：“所以，你不要太在意别人的話，他們對你不重要，而且他們說的都不是真的，你根本不笨，如果你笨的話不可能考上重點高中。”

舒亦萱被觸動到了，但還是對自己半信半疑，她抿抿唇，小聲說：“但是我……我覺得我沒有你那麼聰明。”

楚佳荷盯着她，搖搖頭，“不是，我參加了兩次高考，我複讀了一年才考上嫣南理工，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聰明。”

舒亦萱看着楚佳荷認真的眼睛，有點意外，原來姐姐複讀過？她現在才知道。

她盯着楚佳荷溫柔的眼神，昏暗的内心像被一條透亮清澈的溪流沖刷着。“姐姐，你好厲害。”舒亦萱由衷地佩服她。

“你也是可以做到的。”楚佳荷露出了一個堅定的微笑。接着她翻開課本，說道：“跑題了，我們繼續上課吧。”

舒亦萱調整了一下狀态，認真地投入到課堂當中。楚佳荷說的那些話給了舒亦萱很大啟發，舒亦萱有了一些學習信心。這會兒，聽課的效率都高了些。

家教課結束後，楚佳荷收拾桌上的資料。

桌上的蘋果已經發黃了，楚佳荷問舒亦萱：“你不吃嗎？”

“我不喜歡吃蘋果。”

“那我可以吃嗎？”

楚佳荷好久沒吃水果了，這段時間她一日三餐都成問題，根本沒有閑錢買水果。

舒亦萱點點頭，“可以啊，你想吃就吃吧。”

楚佳荷拿了一塊兒塞到嘴裡，蘋果獨有的清甜撫摸着她的味蕾。

“你很喜歡吃蘋果嗎？”舒亦萱見她吃得那麼香，忍不住問。

楚佳荷正拿着蘋果往嘴裡送，聽到這話，她的動作停住，“還行吧。”其實她也說不上多喜歡蘋果，隻能算是不讨厭。

柳燕進來，問楚佳荷：“今天學得怎麼樣？亦萱她認不認真？效率如何？”

面對這一連串問題，楚佳荷笑着回答：“萱萱挺認真的，就是基礎不牢，所以課後還得多花功夫。”

和柳燕聊了一會兒，楚佳荷就走了。

舒亦萱看着楚佳荷的背影，對柳燕說：“媽媽，家裡的紙巾用完了，我下去買一些。”說完，她跟上楚佳荷，進了電梯。

楚佳荷看到跟進來的舒亦萱，有些詫異，“你也要出去？”

“我去外面買點東西，順便送你去地鐵站。”舒亦萱笑着說。

楚佳荷看着舒亦萱甜美的臉蛋，也跟着笑了笑。

十月底，嫣南的天氣微涼，氣溫很舒服。

兩人慢慢走着，舒亦萱仰頭看楚佳荷，發自内心地說：“謝謝你。”

楚佳荷偏頭看她，有些疑惑，“謝我什麼？”

“謝謝你沒有嫌棄我。”舒亦萱很認真地說。

楚佳荷不解地輕笑，“我為什麼要嫌棄你啊？”

舒亦萱告訴她：“在你之前，還來過兩位家教老師，但給我上了幾節課就不上了。”

“為什麼？”楚佳荷很意外。

“嫌棄我笨，反應太慢，雖然她們沒明說，但我能感覺到。”

“你一點兒都不笨，不許再這麼說自己。你隻是還沒找到适合你的學習方法，而且太沒自信。”楚佳荷的聲音溫柔而有力量，“隻要你努力學，一定可以學好的，不止是數學，其它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