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浩然不願意去招惹别人,但邬清雅的美貌卻為他招來了數不清的麻煩。
有人誘他去打牌,把家裡的存款輸的一文不剩。
那些單身漢、鳏夫化作債主,如同蒼蠅一般圍在趙家的門口,趕也趕不走,除也除不掉,老實人趙浩然隻能唯唯諾諾地應付,最終還是動了讓邬清雅幫忙以身體抵債的心思。
邬清雅漠然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丈夫,狠狠将他揍了一頓,即使對方痛哭流涕,她也收拾東西走了。
趙浩然去她娘家求,娘家人也勸。
外面的風言風語變得越來越多,他們說改嫁的寡婦是守不住的,而老實人趙浩然也變得越來越暴躁,喜怒無常。
終于,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當外面再次響起口哨聲的時候,趙浩然沒忍住打了她。
在推搡之中,遊聰站了出來,用凳子狠狠砸了趙浩然的頭,直接把他砸暈了過去。
邬清雅拼死也帶着兒子離了婚。
而第二次改嫁就更加糟糕。
她已經在村裡名聲不好了,帶去的陪嫁在那些年也都花的七七八八,所以帶着遊聰離開趙家的時候,已經可以說得上是身無分文。
好在她還有個善良的前婆婆願意接濟她。
在王紅霞的介紹下,她嫁給了對方弟媳家的侄子何頌。
何頌是個小學老師,正好遊聰要讀書,她便帶着遊聰将戶口轉到了城裡。
但經過前幾年的寄人籬下,遊聰從不愛說話發展到了沉默寡言。
他雖然成績優異,但所有小孩都嘲笑他是外面來的野種,根本不是何老師的親生兒子,他因此跟同學打了無數次架,成了有名的“刺兒頭”。
大家在私下說他有躁郁症,是神經病,這讓遊聰的性格變得越來越陰郁,甚至連她這個媽媽都不樂意搭理。
她的新婆婆并不是一個好相與的,總是指桑罵槐,對她陰陽怪氣。
何頌呢?
他是個木讷的,從來不反駁,像是一塊沉默的木頭。
他不管教孩子,遊聰慢慢和家裡離了心,對方直接說她兒子有過想要砸死人的前科,是扶不上牆的爛泥,最好直接送到少管所去。
他隻給邬清雅熬中藥,要給他生一個“自己的孩子”。
那遊聰呢?
邬清雅又帶着遊聰離了婚。
她在鎮上靠做臨時工賺些錢,獨自艱難地帶着孩子。
直到她聽到遊志沒有死的消息,她瞬間就破防了,帶着孩子去京市一哭二鬧三上吊,成了徹徹底底的潑婦,喬晚的反派對照組,直到她落水死亡,這一切才畫上句點。
劇情到這裡便完全結束了。
邬清雅睜開眼,眼前一片模糊。
她自己過得怎樣糟糕都不要緊,但是她的聰哥兒,她聰明伶俐可愛的兒子遊聰,決不能變成劇情裡那個不學無術,破罐子破摔的叛逆少年!
遊志鄙夷她三嫁的身份,說她玷污了他純潔的愛情,甚至不願意捏着鼻子認下這不争氣的兒子。
但他卻無比疼愛喬晚的女兒。
喬晚的女兒和他兒子一般大,對方冰雪聰明玉雪可愛,有一衆幹爹保駕護航,是蜜罐裡托生的蜜芽兒。
而自己這個可憐的兒子,跟着一個沒能力沒本事的媽,小小年紀就開始試着保護她,很多次惹事生非都是被逼到無路可走之後的奮起反擊。
那麼小那麼懂事的兒子,卻在每天晚上跑到工廠打黑工,想來減輕一些她的負擔。
他有那樣一個爹,卻落得一個名聲盡毀、前途黯淡的下場。
憑什麼?
這一切不都是遊志造成的嗎?
如果不是他假死脫身,抛下兒子和她,她會為了一個平穩的未來改嫁嗎?
明知道前路坎坷,一切看似甜蜜的都是裹着砒霜的劇毒蘋果,難道她還要親口咬下去?
不!她絕不認命!
邬清雅狠狠咬住舌尖,直咬得舌尖嗆出血來。
難道就沒有更好的選擇?
外面劃過一道閃電,雷聲隆隆,似乎劈在她的頭頂。
那,此刻的劇情進行到了哪裡?
她看到面前有着一塊漆黑的面闆。
這就是女主的系統嗎?
一片按鍵都是灰色的,隻有“查看氣運值”一欄還亮着微光。
這是女主的金手指之一。
她能夠看到人的氣運,所以她每一次選擇都能踩在正确的道路上。
邬清雅看了看自己的兒子遊聰,他頭頂的氣運值隻有可憐的二十。
這可怕的數值看得她心髒驟然一縮。
白玉似的娃娃還睡得香甜,根本看不出那夢境之中的叛逆陰郁少年的模樣!
邬清雅不信命,她輕輕握住遊聰的手,在他床邊枯坐了一整晚。
一切都還來得及。
遊志剛假死脫身,喬治集團也不過是初創階段。
她的兒子年紀還小,還沒有遭遇那可怕的一切。
一切都還來得及,不過到底該怎樣做,她還需要仔細想想。
**
第二天,晨光熹微。
她推開門,仍然掩不住神色憔悴。
她擡起頭,看見菜地裡一個身影在彎腰擇菜。
他五官立體,神色冷峻,黑色的皮帶掐住腰線,勾勒出挺翹的臀。
見她出來,他直起身,走向她。
“怎麼了,怕打雷嗎?”
黑色的軍靴踩在泥地裡,留下一串略顯匆忙的腳印。
黑色的單肩背包已經放在牆角,邬清雅猜得沒錯,他已經整裝待發。
她擡起眼,看見了對方越來越近的、帶着關切的面龐,和他腦袋上金光燦燦的氣運值。
是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