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完了他們三人,林言累得跌坐在了地毯上,她拍了拍發悶的胸口,幹了的背又濕透了。
外面傳來飛快的馬蹄聲,她透過縫隙瞟了眼日中燦爛的陽光,喝了口水又再度撐起身子。
盯着一張即便暈着依舊冰冷的狼臉,林言本想着他不過是皮外傷就不用扒開衣物檢查了,可想着書神給她看的情節裡根本沒有這樣驚心動魄的場景,幾乎是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她頓時又不大放心起來,遂還是掀開了他的上衣。
“媽呀,這是什麼!”盯着他胸前來回竄動的黑氣,林言還吓了一小跳。
如同有無數黑色的小蟲子在他血管裡蠕動着,過了會她才嚷道:“不是皮外傷嗎?不是完好無損地參加了英雄大會嗎,這,這是什麼鬼東西!”
待她喘了口氣再次盯向南宮昱的胸膛時,那團黑氣竟然不見了!就隻是這麼一眨眼的功夫,胸上便隻剩了冷白的皮膚和一些傷口。
林言不敢置信地摸了摸,又摸了摸,還費力地将他的身子翻到了背面,似仍舊無法置信,她甚至連腿上都看過了,沒什麼黑氣,隻有冰冷而蒼白的皮膚。
“怎麼回事,黑氣呢,難不成是我眼花了?不應該啊!”
念及此,林言又喚了聲:“無淚大人,你主子是不是要死了啊!”
“丫頭,不許你這麼說臭小子!”
“喲,挺護主的嘛,”林言聽這麼一說,又稍微放下心來,接道:“先前我喚你,你怎地不出來啊。”
“你們凡人的事,本座怎能插手。”
“可他是你主子......”話未說完,林言就感覺到了不對勁,這無淚劍的聲音聽起來怎麼厭仄仄的。
她問了聲:“無淚大人,難不成你主子受傷你也會跟着受苦?”
半晌也未等來回應。
林言聳了聳肩膀,也不再理會,她仔細給南宮昱攏好了衣物,邊給他的手掌和胳膊擦着疏玉膏,邊難以置信地碎念了兩聲。
擦完藥後,她盯着俊臉瞧了瞧,閉上雙眼的他看起來比平素溫和了不少。
等等,狼崽子受傷了?他受傷了?
林言猛地坐直了身子,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她幾乎是瞬間就從包裡掏出了軟虹刀,直直地對着他的心口。
兩鳥兩劍都伸長了脖子,尤其是無淚劍,它還打算趕緊回虛空歇會呢。
小家夥總是憋不住氣,月心劍率先開了口:“無淚大叔,你說不能幹涉凡人的事,萬一言姐姐真刺下去,你出不出手呢?”
紅翅膀收了收,白鸾也附和了一句:“就是就是,老破劍,你現下有何感想。”
加藍倒未吱聲,隻是靜靜看着。
“哼,”無淚劍縮小的身子像片羽毛,它滿嘴不屑:“小鸾鸾,你這說的什麼風涼話,你不是挺看好丫頭嗎,你認為能下得去手嗎,況且她會允許嗎?”
小腦袋昂起,白鸾也哼了哼,目光看向舉着刀的手。
林言認為自己的手應該快準狠地落下去才對,反正借着刺殺,就說他人沒了就行,扯謊之事她挺擅長的。
可怎麼地,她怎會下去手,隻消一寸刀就可以插入他的心口,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隻要他死了,玥兒就能擺脫祭劍的命運,她愣什麼?
她難道有什麼同情心?同情一個殺人不眨眼的狼崽子?她難道害怕殺人?她心軟?不,不對不對。
盯着冷白的臉,林言似乎下不去手,她幹脆将眼睛閉上,準備一鼓作氣。
然,她根本就動不了,并非無淚劍做了什麼把戲,是她自己動不了。
此時,小愛心晃到了刀前,不知何故,它竟猛漲了不少,連粉中的黃色也亮了許多,可它是怎麼漲的?
“我愛你”任務隻是照常進行,甚至她如今确實按着書神的話,每日幾乎就隻對他們三人說了三遍我愛你。
至于改命任務,最近她連“惡丈母娘”劇本都沒怎麼演,小紅娘計劃也同樣擱置,她根本沒做什麼特别的。
難道是昨夜的拼死相救,因為是在保護玥兒,所以才漲的?
可玥兒的結局,結局,玥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