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沒事的,”玥兒起身在他的肩膀拍了兩下,轉而問道:“滄夜哥哥,藥如何了?”
“還有一味極寒曼陀羅未尋到,”滄夜眼神微轉,看上去想問些什麼。
玥兒抵了抵額頭,身子往下墜了幾分。
滄夜将她抱回了屋,待出來時,他走到塌前,蹲在林言跟前仔細瞧了瞧,随後輕輕撥了撥她額頭的發絲,轉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月光落在水缸中,映出清落落的光來,好似裡頭也有一個月亮。
待玥兒與司馬連珏再次睡去後,林言猛地醒了過來。
阿缃正端着一盆水準備去給洛岚嫣擦洗,見她起身,便道:“小蓮姑娘,來把藥喝了再睡吧。”
林言平靜地點了點頭:“我一會就喝,我先去看看南公子和小姐如何。”
“九公主才睡着,你放心,我已經給她梳洗過了,南宮公子倒還未醒過。”
“嗯,好,”說罷她頭也不回地進了左邊的屋子,将手搭在南宮昱的手腕處。
阿缃靠在門口看着她沉靜的側臉,心下有些奇怪:“嗯?......小蓮姑娘不是更在意七皇子嗎?”
林言不經意地收回手,語氣平和:“南公子與連公子都喝過藥了嗎?”
“嗯,方才顧大哥都喂過了,”阿缃邊說邊往外走:“對了,滄夜大哥先離去了,你方才在休息,他便沒有打擾你。”
“好,”林言不輕不淡地應了聲後走到軒轅明夕跟前,準備去摸他的手腕時卻猛地腦子一暈,她不由得扶了扶額頭。
阿缃趕忙上前攬住她:“你怎麼了?”
“沒事,許是太累了,”林言坐到桌邊喝了口水。
“來,把藥喝了吧,喝了你進去睡,我今兒在外面守着,”阿缃把藥端到她面前。
林言點頭示了謝意,語氣仍很平靜:“不用了,你去守着岚嫣公主,指不定她晚上會醒來,她一定很擔心你。”
“那,那好吧......”
喝完藥,林言再次移步到軒轅明夕跟前,她靜靜地望了他一會,指尖卷縮着又松開,随後又繼續趴在塌前睡了過去。
加藍立在桌上,黑曜石的眼珠子轉了轉,也不曉得是想到了什麼。
倒是白鸾無端地歎了口小鳥氣。
無淚劍從虛空裡飄出來,精神頭明顯雀躍了不少,它吱了聲:“哎呀,這麼快,本座還沒來得及。”
加藍閃到塌上,拿翅膀撥了撥暗沉的臉,一副慈悲口吻:“可不是,盡力噜。”
“那臭小子可真是幸福!”白鸾哼了哼。
“必須的,”無淚劍也沒靠近林言,它飄到屋外,黑黝黝的劍眼望了出去。
月光明亮地照耀在大地,小院外不遠處的一棵樹上,一身黑衣裝扮的人站在樹上,從那一雙妖娆的鳳眼看得出來是一名女子,她目光焦急地望着小院,指尖扣在樹上,好一會兒才飄然離去。
而過後不久又飛來一道身影,同樣是落在了那棵大樹上,她身着一件落櫻粉的軟裙,一雙清亮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小院,眼底卻透露着一絲不安,她靠在樹上低低地喚了聲:“公子......”
銀白的月光穿過門框落到堂屋裡,軒轅明夕動了動眼皮,過了好一會兒後才勉強睜開眼,轉頭便看到了林言熟睡的面龐。
思緒尚不算很清醒,不過已能運氣,脈流通暢,很明顯被人用真氣調理過。
這兩日軒轅明夕确實完全昏沉着,自也不曉得後面發生了何事,不過見這樣,想必是安全了。
提了些力之後,他清醒了許多,他側過身凝視着熟睡的小圓臉,臉上還有着新鮮的傷痕,氣色也極差,想必這兩日都未好好休息過。
念及此,軒轅明夕打算将她抱到塌上來歇息。然而,手卻在貼到她肩膀的瞬間,一股清幽之氣往鼻尖飄來。
清水眼眸一怔,他聞了聞,僅片刻就清楚這是白蘭,這竟是白蘭,哪裡來的白蘭?腦海裡一瞬間湧上了她迷蒙的雙眼,她說自己身上有白蘭的氣息。
情蠱,是情蠱!
軒轅明夕低頭聞了聞,不對,這氣息并非來自自己身上。
他抓起她的胳膊,将手肘放到鼻尖,一股清幽但無端散發着誘惑的白蘭香瞬間湧入肺腑。喉頭不經意地滾動着,宛若火山欲爆發時的熱流在心頭躁動。
軒轅明夕趕忙放開她的手往後退去,待閉目凝神了一番,鼻尖的白蘭才徹底消失。
他再次睜眼時底下還飄着一絲紅,他方才頭遭感受到了那種急切的湧動,是情蠱,他終于感受到了體内的情蠱。
可怎會突然如此,先前明明一直沒察覺,南宮昱應該也昏睡着,不可能半路将自己體内的情蠱激活,怎麼會,難道情蠱并非他所下?
月光照得滿室明亮,軒轅明夕透過窗望着樹上的加藍,小黑眼緊緊閉着,好似在說,主子,别問我,問了也是白問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