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才初相見南宮雅便用了媚術,足以見得她并不擔心被人察覺,而在天狼堡,衆目睽睽之下行此術,其中定有緣由。
林言打算找無淚劍探探,無論如何她都無法置身事外。
看她凝眉,軒轅明夕心頭蔓上絲惆怅,他再度無法自持地朝她靠近。
林言原本還在琢磨事,隻覺一股寒氣朝自己臉上摸來,她瑟縮了下,也沒閃開,道:“怎麼了?還是很不舒服嗎?”
軒轅明夕搖搖頭:“我隻是忍不住地想離你近些。”
說話間,他額間的月心印記又微微閃着光。
這麼反反複複的也不是辦法,林言抓着他冒着寒氣的手,又抖了抖:“許是情蠱太活躍了,再加上媚術,連你這樣的高手也沒法輕易控制。”
她往他手上哈了兩口氣,試探性地閉目提氣,而後将指尖點在他眉心。頃刻間,有細微的藍光朝他流去。
那股氣流十分清涼,比寒冰柔軟,卻讓軒轅明夕沸騰的心沉靜不少,他也沒動,隻是靜靜地享受着,在中銷魂散那夜他便見過這藍光。
林言嘴裡念念有詞,直到他身上的腥香消散,她才停下手。睜眼一看,連浴池裡的寒冰都全部融化。
他就那麼赤條條的躺在上面,白玉的身子襯得身上被她啃咬過的紅點愈發紅,她一時心急,竟猛地咳了聲。
軒轅明夕猛地從水面坐起,将她抱住:“許是方才耗費了太多心力,我抱你回床上,明日應該就好了。”
林言埋首“嗯”了聲,沒在他身上聞到猩香,她總算安心了些。
軒轅明夕給她蓋好被子,便躺在側邊,手輕輕拍打着。
心頭的躁動還未完全平歇,林言将身體全部縮進被子,隻露出雙荔枝眼,朝外看了看:“要呆這麼近嗎?”
“嗯。”
“萬一一會又……”
軒轅明夕将被子扯下,輕點住她的唇:“你方才已将我體内的媚術暫時壓住,應該沒事。”
話雖說得挺好,但他們都低估了彼此的愛意,或者說軒轅明夕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如今他已不再是那個無情無欲之人。
林言本就難受,又被他吻到雙眼發暈,小愛心好似分裂出了無數個幻影,她忍着疼,将他的頭捧起。
“不,别,這樣你會更難受,快停下。”
軒轅明夕拿下她的手:“你方才動了氣,我沒事,乖,”旋即便将她的手扣住。
林言無力動彈,卻又如置雲端,隻能被他帶着飛翔于開滿花的山間,坐在懸崖邊,聽瀑布飛流而下。
檐角的風鈴叮铛做響,屋内白蘭飄香,在袅袅香霧中,林言拽緊床單的手終于松開。身上全是汗,荔枝眼蒙蒙地好一會才聚攏過來。
軒轅明夕蹭起身将她抱入懷裡,輕撫摸着她的背,嗓音低啞:“好些了嗎?”
方才林言雖用莫顔的力量暫時壓住了軒轅明夕體内的媚術,卻也沾染了些,再加上情蠱的刺激,她體内的沖流撞得厲害。
“嗯,你呢?”
他的身體燙得可怕,林言擔心地伸出手卻被捉住。
軒轅明夕緊咬着牙關:“别,别動。”
鼻尖的白蘭愈發強烈,好在并未夾雜着腥香。
林言将手腕放到他唇邊:“好,那你先喝點血。”
舌尖在手腕上舔了舔,軒轅明夕竭力忍住,滑到她脖子上吻了會才咬開,伴随着血液流入,體内的湧動總算平緩了些。
今夜用了力,又被喝了不少血,經過一番折騰,林言倒确有些虛弱。
軒轅明夕戀戀不舍地将她松開,而後點住睡穴。
林言剛昏睡過去,加藍便閃着藍羽出現,身上還散發着瑩瑩紅光。
見狀,軒轅明夕有些愧疚:“抱歉,讓你受苦了。”
老鳥抖了抖翅膀,慢騰騰道:小夕夕,你知道你散發着什麼光嗎?”
“光?”
“你身上有三層光,最裡層的白光,中間是暗紅的光,外面罩着藍光。”
軒轅明夕朝心口看去,他盡管看不見,也曉得白光是月心劍,暗紅光是南宮雅的媚術,而藍光是方才林言渡進來的保護罩。
他盤腿調息,而後道:“加藍,阿言為何能使用莫顔的力量,還說偶爾會有她的記憶。”
時機也差不多了,加藍提點道:“莫顔還昏睡着。”
軒轅明夕一時沒明白過來:“這是何意?”
“你當真以為方才小言言清楚媚術是别人的記憶嗎,她能使用的力量是來自小莫莫?還有,她怎麼壓下了媚術後連情蠱都控制不了?”
聞言,軒轅明夕猛地一驚:“可阿言不可能騙我。”
“丫頭當然不會騙你。”
凝視着熟睡的臉,他眉心輕擰:“如此說來,阿言并不清楚一切。”
“是的噜,”加藍拿翅膀摸了摸她的臉:“小夕夕,你過去無欲,而如今絲毫也不願離開她,這其中除了你擔心她會突然離開外,也有你的劫。”
“劫?”
“欲劫,身為人的欲望,如今小月心雖開了神性,你也習得了月心十式,然而你的修行之路卻并未走完,若非雅丫頭給你下了媚術,你恐怕會夜夜折騰她,你看到自己的欲望了嗎?當然,人有欲望原本很正常,這也并非不對,但是你該明白,你非常人,欲不該成為貪戀,否則你将可能走入歧途。”
欲為貪戀,如今軒轅明夕确然如此,他從未有過這樣無法被滿足的情動,渴求她的一切,無法抽離,都是貪婪嗎?
他素來清修,竟會如此欲求不滿嗎?
軒轅明夕凝視着她的臉,若那不是莫顔的記憶,也并非莫顔的力量,那麼她又怎會不知?
雖有諸多疑惑,可他卻在加藍的話裡聽出了言外之音,她不會突然就離去,她或許還有更重要的任務。
而自己也确實該好好正視這份從未有過的狂烈欲動,即便有情蠱,即便被下了媚術,他也不該被欲操縱。
月色無聲,一棵茂密的大樹上飛出道黑影,眨眼便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