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是瞬間,那些表情呆滞的傀儡人便動了,冷明珠提劍迎上最前的一個。這種傀儡人上次他交過手,沒有普通人的痛感,隻是一副能聽從命令的行屍走肉而已。
擎蒼握在手中,冷明珠總覺得心中安定了許多。出手的刹那間,她想起了曾經師父拿着這柄劍為自己演示極天劍法的樣子。
一招一式,一套劍法練下來便是十餘年,寒冬酷暑,從未懈怠。
而如今長劍在手,冷明珠心中唯有一個念頭,不可辜負了這柄長劍之名,利器出鞘,應當擎蒼青空,威蕩四方。
一步踏出,她手中劍起勢,迎着傀儡人呆滞的目光,驟然揮出。
韓舟站在一側看着,他身側黑衣衛和傀儡人纏鬥在一起,卻不見他動手。
他看着揮劍而出的冷明珠,将面前的傀儡人的頭首分離。面上微微笑了笑,卻聽見那黑衣祭司出聲道:“你是什麼人?”
那三兄弟此時也同時沖向冷明珠,韓舟手一抖,飛出一條銀色的鎖鍊纏住了正砍向冷明珠背後的刀。
冷明珠沒有功夫回頭沖韓舟道一句謝,她腳下錯開一步,用擎蒼打開左側一人的攻擊。她本可左手化掌打向一人,但是又忌憚着這兩人身上有什麼不得了的蠱毒,難免有些施展不開。
正在此時,冷明珠聽見韓舟一聲接住,擡手便往旁邊一接,那物觸手冰涼,匆忙之間,冷明珠往後退了幾步。一看手中,便見是雙不知是什麼材質編織的手套。
“快些戴上,便不怕他們身上的蠱毒。”韓舟一聲怒喝催促道。
冷明珠立即将手套戴上,此時上次與她交過手的那個大漢已經沖到她身前,冷明珠拿劍一擋,趁勢一掌打在這人肩膀。
隻見她連連後退,捂着被打中的肩膀,一雙眼睛死死盯着冷明珠。
冷明珠擎蒼再出,化守為攻,直接刺向另一人。那人雖然連連後退,可還是被冷明珠一劍洞穿了肩膀。
“幾日不見,倒還有些本事。”那祭司聲音聽不出喜怒,他腳下一點,便沖着冷明珠而來。一見他來,韓舟手下再不留情,直接将手上的鎖鍊纏在對面人的脖子上,當場将人絞殺。
聽見那邊的慘叫聲,黑袍祭司絲毫反應也無,他一雙手被冷明珠持劍擋下。
“那些孩子,你把他們藏在哪裡了?!”冷明珠厲聲問道。
此行而來,她不全是為了将蕭九帶回去,更是将所有還活着的孩子全部帶回。冷明珠每每想起那日眼睜睜看着那個孩子被放血,腦海中就會将那孩子的臉替換成蕭策。
冷明珠想起蕭策,手下的招式不再拘束,她一劍揮出,居然将那祭司打退一些。
“你要他們的血,究竟要做什麼?”
那祭司卻答非所問:“你是滄海宗的門人?”
冷明珠一頓,胸中氣血頓時翻湧,有一個想法在心中沖撞,呼之欲出。她握着擎蒼劍柄的手指關節泛着白,幾乎是咬着牙道:“是又如何。”
“極天劍法,果然名不虛傳。我原以為是滄海宗已經不剩一人,看來是我走眼了。”那祭司說着突然笑了一聲,他腳下一點,突然向冷明珠沖了過來。
但是冷明珠心中早有防備,腳下一退,但手上與人過了數招。因着手套的緣故,冷明珠對祭司這雙帶毒的手不再忌憚非常。手上的劍招也運用到了極緻,便是在這樣火光搖晃昏暗的地宮裡,也能看見擎蒼的劍光。
“上次見你,原以為你不過是官府一個莽撞的小兵而已,沒有想到原來是你。”祭司說話語氣輕松,但他手上确是出掌犀利,招招直取冷明珠命門。
此時一條鎖鍊破空而來,祭司往後一退,但冷明珠的劍随之而上。他隻能伸手握住冷明珠劍身,冷明珠眼見擎蒼隔開了他的手,但流出來的血卻是黑色的。
這祭司上次一掌打在自己身上,即使隔着衣服,腰間還是出現了那樣大一個黑色手印。現下那手印黑色還有些印子,冷明珠又見這祭司黑色的血,心中更是十二萬分警惕。她眉頭一皺,連忙抽劍回來,疾退幾步。
那祭司看着自己流血的手,笑了一聲道:“冷明珠,你倒是有些本事。”
他看向冷明珠,往前走了一步,嘶啞的嗓子笑了幾聲,讓冷明珠想起了那些話本中妖魔的笑聲,他握着劍,冷聲道:“多謝誇獎。”
韓舟走到他身邊,此時站着的,便隻餘下黑衣衛韓舟,冷明珠,還有對面站着的兜帽祭司。
“隻有你一個人了。”韓舟道。
但那祭司卻置若罔聞,隻是看着冷明珠道:“終于是讓我找到你了。”
“不枉費我用了那麼多纏風,總算是找到你了。”祭司笑了兩聲,便聽見兜帽下發出一聲尖嘯。
此聲響起,地上原本已經倒下的傀儡人還有已經被絞殺的三位大漢統統站了起來,就連那個沒有頭顱的身體也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