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不，不對。

林昭身上的痛楚越來越大，但他卻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關于紅月的夢。

也許，這也隻是一個可以模拟真實痛感的夢，目的就是讓他痛到無法承受時向它許出願望。

于是，林昭露出一抹虛弱的笑，無聲道：許願？做夢！有本事把我弄死——

下一瞬，林昭猛地睜大雙眼，痛昏了過去。

再次睜眼時，林昭正躺在醫院病房裡。

“你終于醒了喵。”橘子大王幽怨的語氣從旁邊響起來。

“呃。”林昭剛醒，身上似乎還殘留着剛才的疼痛感，“我怎麼在這裡？餘浔呢？”

“哼。”橘子大王冷哼一聲，“這裡是那該死的偷渡客創造的環境，他想讓我們在哪我們就在哪。”

“也就是說，我們還在書裡？”林昭震驚道，“這場景做得可真逼真。”

“餘浔在外面喵。”橘子大王懶懶道，“既來之則安之，那該死的偷渡客會來見我們的喵。”

“他怎麼不進來？”林昭掀開被子下床，選擇性無視了橘子大王後面半句話。

林昭打開房門就看見餘浔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餘浔，怎麼呆在外面？”林昭坐到餘浔旁邊，他發現餘浔的眼睛依舊空洞洞一片，黑得深不見底。

林昭一怔。

所以，夢裡的餘浔不是幻想，是真的餘浔。

餘浔看不見，聽到林昭的聲音時還吓了一跳。

夢裡發生的事他沒忘，他不願那樣傷害林昭，可他的力量太過弱小，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

林昭疼暈過去之後，他們就從那個場景裡出來了。

但是，他還麼想好怎麼面對林昭。

從小到大，林昭在他的保護之下，受過的委屈屈指可數，且多數都是林昭闖禍之後被爸爸媽媽教育後找到餘浔訴苦，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

即便林昭闖禍了，他的爸爸媽媽也不會打他，隻是口頭教育幾句。林昭受到的最重的懲罰也隻是失去一個月的零花錢而已。

但林昭不怕，因為餘浔會把他自己的零花錢給林昭花。

可剛才，他不僅傷害了林昭，還讓他疼得那麼痛苦，而他自己，卻是林昭痛苦的來源。

餘浔張了張嘴還是沒說話。

“餘浔，看着我。”林昭語氣平靜，他伸手掰過餘浔的臉，讓他和自己對視。

“那不是你的錯，你别自責。”林昭說着拉起餘浔的手放到自己的臉上，“那些都是假的，是那個偷渡客為了讓我們向他許願而編織出來的假象罷了。”

“昭昭。”餘浔聲音嘶啞，“對不起，那畢竟是我。”

怪我不夠強大，才會讓别人利用我去傷害你。

“還以為你再也不願意跟我說話了。”林昭松了口氣，笑着說，“沒關系的，我知道你也是沒辦法的。”

“就像我面對姜悅玥時無法控制我自己一樣，這跟你沒關系。”林昭低聲道，“而且我現在早就不痛了。”

餘浔看不見林昭，隻能憑感覺看向林昭。

“昭昭，我們現在還沒出去。”餘浔頓了頓，“要是有什麼危險，你就跑，不用管我。我，我眼睛看不見，不能再保護你了。”

“餘浔！”林昭有點氣，但是看到餘浔這樣子，又氣不起來了，“在你眼裡，我就這麼弱嗎？”

“平時都是你保護我，現在你看不見了，就該由我來保護你了。”林昭說着，輕輕抱住了餘浔，“你不可以推開我。”

林昭放出狠話：“不然，我們就絕交。”

餘浔下意識抓住林昭的手：“好，我不會推開你了，别跟我絕交。”

“昭昭。”餘浔低聲說，“你還真是懂怎麼拿捏我啊。”

後面的聲音小到風一吹就散，林昭沒聽見。

“這才對嗎。”林昭笑眯眯道。

“小橘子，有沒有水啊？”林昭扶着餘浔走進病房裡，說，“餘浔都快變啞巴了！”

“就在床頭櫃那喵。”橘子大王跳上床頭櫃，輕輕掃了掃尾巴。

“先喝點水。”林昭把水杯遞到餘浔唇邊餘浔擡手想接過水杯，但林昭卻拿開了。

林昭：“你現在看不見，小心灑了，弄濕你的衣服就不好了，還是我來喂你吧。”

“本喵感受到了喵。”橘子大王聳着身體，渾身的毛都豎了起來，“那個該死的偷渡客正在靠近喵。”

“呵，小貓還是這麼可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