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斯走到了他面前,“宵宵。”同樣的聲音,同樣的語氣,還有……景宵然微微擡眼看着他的眼睛,同樣的臉。
景宵然印證了自己的猜測,他有點後悔起來,自己為什麼要這麼沖動跑過來,明知道有可能是這樣的場景。可能是那棟空蕩蕩的房子,也可能是冰箱裡那些涼透的飯菜,對,微波爐裡還有熱好的飯菜,回去又得熱一遍了。
“嗯。”半晌,景宵然才應了一聲,跟着跑出來的納爾和黎白站在南斯的身後,偷偷看着景宵然,“你是誰?”景宵然盯着南斯的眼睛。
南斯臉上的笑容沒有一點變化,“我是南斯·奧萊爾。”
景宵然其實并不驚訝,更多的是生出了一種原來如此的感覺,如果南斯真的沒什麼辦法,他才應該奇怪。又看了看南斯,景宵然點點頭,“告辭。”
南斯看到他轉身要走,連忙拉住景宵然的手,臉上擠出些委屈,“宵宵,他們把我扣下了,你得帶我走。”
站在身後看戲的納爾和黎白哪裡見過這場面,南斯·奧萊爾什麼時候跟人服過軟,他從來都是強大并且遊刃有餘的,就連當時剛從軍校出來,也是帶着上位者氣勢的,哪見過他對什麼事情這麼上心,更别說這明顯帶着撒嬌的語氣了。
納爾覺得自己看到了這一幕,基地就算被炸了也值了。
“你跟他們不是一夥的嗎。”疑問句式的肯定句。
“不不不,他是我們綁來的。”納爾連忙接了一句,就看到旁邊的黎白面無表情的臉上微微透出了嫌棄。
“是,”南斯笑了笑,手上更加抓緊了景宵然的手,“我也是秃鷹的創始人之一。”
納爾非常識相的拉着黎白繼續去檢查基地了,看南斯的熱鬧也得在他同意的前提下,他可不想再吃苦頭,有些熱鬧湊不得。
“是你把那個盒子放在這的?”
“是,裡面就是幾句威脅的話,給統帥的。”南斯眨了眨眼睛。
“為什麼放在訓練室?”
“因為我知道你第一時間會去資料室,那盒子一定會被别人發現。”他不想發現那東西的是景宵然,一來景宵然可能會為了他把盒子藏起來等他回去再說,二來他不想統帥懷疑上景宵然,以統帥多疑的性格一定會在第二軍部返航之前在基地等他們,他想看到第二軍部最不設防,沒有準備的第一反應。
盒子是别人發現的,并且沒有時間去研究,基本上第二軍部隻做為了一個中轉站,諾曼迪懷疑也隻會将怒氣撒在星盜身上,而且他相信他們的統帥不敢做什麼,因為還有大禮在等着他。
南斯看景宵然沒有再問問題,拉起他的手帶他坐在台階上,大有一副要講故事的模樣,不過他還是故意賣了賣關子,發現景宵然是真的不會問他,隻好自己開口交代。
秃鷹是在南斯出軍校之後的一個想法,軍校教導的是保護和忠誠,但其實南斯覺得這兩個是一樣的東西,保護是信念,忠誠則是信念前的動作。
在外流浪的那段時間,讓南斯充分得感受到有些人受不起聯邦的保護,他們本來隻是安安穩穩的生活着,沒有星盜,沒有傷害,但是聯邦非要将他們收進自己的羽翼之下,這其中不乏有幸福之人,但也有很多不幸。
當秃鷹的雇傭制度完善之後,也有不少的聯邦軍官合作,他們雇傭星盜去傷害他們本該保護的人,然後再做一場保護的戲碼,讓人感激涕零。
不過南斯最後還是給景宵然做了總結,“雖然秃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是他并不是一個星盜組織。”隻是聯邦的人這麼覺得而已,其他星球的人對于秃鷹的印象還是很好的。
景宵然知道,因為第二軍部沒有接觸過秃鷹這個組織,唯一一次還是拉布達那個叛徒跑出去騷擾,其他時候好像确實沒有聽過秃鷹有做什麼壞事,如果跑去炸星球不算的話。
那是沒有束縛的自由。
景宵然看向南斯,“為什麼要回去?”
南斯知道他在問什麼,明明已經走出了聯邦的束縛,找到了通向彼岸的另一條路,為什麼還要回到這條帶着束縛的地方來。
“因為有人希望我回去。”不論是他的父母,還是軍校的老師,勵志追随于他的部下,這些人都期待着他回去與他們共同前行。
景宵然被南斯抓着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他之前問過他是誰,景宵然知道隻要南斯還記得他是南斯·奧萊爾,那不論他身在何處,做着什麼樣的事情,他都是他心中那個一直朝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