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的流水聲停下,傑瑞西亞從牆上取下幹毛巾,細細擦拭手上的水珠。
該問的已經問清楚了,這三位外來的自稱“淘金者”的家夥也沒有什麼不能說出的秘辛。
他們和塔達裡昂,也就是死者,的确是同行者。塔達裡昂自稱是個探礦經驗豐富的淘金者,離開賽恩斯坦直到費爾伍德的路途中,靠着他的指引,兄弟仨收獲頗豐。瓦卡也是塔達裡昂領着他們過來的,在此之前,他們從未想過踏足這個小村莊。
“那你呢?先生,我想你并不是暗影獵手的極端崇拜者吧?”
問過這三人後,傑瑞西亞的詢問對象轉成了自從解救後就很沉默的人質。
“……我是受害者。”人質擡起臉,清洗一遍後臉上也沒有那破眼鏡,裸露的右眼是無辜的橙黃,“你們沒有權利質問受害者的心理陰影。”
“我現在要回去睡覺了。”
他身上早就沒有繩子,因此想離開十分輕而易舉。
但是沒看到旁邊那三個戰戰兢兢的模樣嗎?說走就走,誰給的勇氣啊?
道格伸手攔在這人面前,他倒看不出這是個勇敢的家夥:“你覺得暗影獵手那個藏頭露尾的家夥會來救你?”
“我不認識什麼暗影獵手,我是個中二病,幻想成為偵探的那種。我的母親并不允許她的獨子,也就是我從事危險職業。為了母親脆弱的心髒,我隻好一直用代号行走人間……誰知道就這種代号也會撞名!”
乍聽離譜細想又有些合理,但即使是這樣道格也不會被他騙過去的!
“那你是怎麼知道劫持你的人叫暗影獵手的呢?”
“那種情景,可以說是我危急情況下的靈機一動……你看,我現在不就因此好好活着嗎?”
看着對面一黃一藍還不時眨動的眼睛,道格從未想過擁有異色瞳孔的人竟然會如此奸猾!
他們不都是正直的侍官嗎?
傑瑞西亞冷不丁開口:“先生,你怎麼肯定暗影獵手一定會對你痛下殺手呢?你确定你是被劫持了嗎?我的同伴可是告訴我,當時你的身體很放松呢。”
“這可不是對待劫匪的姿态。”
“那是因為我相信你們一定會救下我。你的同伴是璐嗎?抱歉我之前對她态度不好。還有這位先生,如果執意問我為什麼口呼‘大人’,我想自救并不可恥。”
不是他怎麼跟傑瑞西亞一樣這麼能說?
道格敗下陣來,他隻好把最後的希望都寄托在傑瑞西亞身上。
可是,哦,柯西達拉在上……請您慈悲,告訴您痛苦的信徒,他的同伴此刻究竟是在做什麼啊!
道格瞳孔地震。
他看到傑瑞西亞伸手輕柔地撫過人的臉頰,最後一點點滑到脖頸,指尖落在細嫩的後頸肉上。
“你幹什麼啊!”
小夥和道格一樣受不了,或者說作為當事人,他的羞恥與憤怒更加激烈。
傑瑞西亞立即松開手。他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很是不妥,别說面前這人,就連道格都被他吓得不輕。
“抱歉,我隻是想知道他從你這裡拿走的是什麼。”
璐說,在暗影獵手給人塞嘴時,有一陣神秘的能量波動。
是魔法。
但它很快就消失了,從暗影獵手給人塞完嘴後。
“叽歪德庫拉!”
傑瑞西亞沒有學習費爾伍德土著語,但他也明白,這是一句髒話,在痛斥他無禮的行為。
“所以到底是什麼呢?如此敏感的部位,是紙屑?花瓣?絨毛?還是種子?棉絮?草屑?”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他眼底終于流露出了幾分被戳破的慌張。
“我要回房間睡覺了,你們再這麼攔下去,就是侵害費爾伍德公民的人身權!”
傑瑞西亞拿起茶壺給所有人都倒了一杯水:“說這麼多,先生應該有些口渴了吧。”
“咚咚咚——”
三下敲門聲響起,陷入困境的年輕人眼裡透出從未有過的希冀光芒。
“?”
推開門的璐往後退了退,似乎是受不住這麼多人的關注。
傑瑞西亞向她招手,手裡唯一的花茶是給她的。
門徹底關上。
“洛麗斯夫人睡着了嗎?也是辛苦她了,希望她今晚能做個好夢。今天這麼多事,不幸中的萬幸,沒有波及夫人身上。”
璐接過茶杯正要退到角落裡,一隻手突然扯住她的兜帽,擡頭往上看是張壓着眉骨的臉。他好像對她總是不耐煩:“不要總是躲着,你也要給我看看長點心眼吧!”
“哦。”
璐呷過一口茶,被道格按着觀看傑瑞西亞擊破對手防線的畫面。
“你也不想讓你的母親這麼晚還睡不好覺吧,吉姆先生。”
傑瑞西亞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