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我那吧，這個點不管是回家還是回S/M宿舍都不是什麼合适的時間。”

金鐘铉接過卡片，指尖在沐笙手心裡不經意地蹭了一下：“那你呢？”

“估計得在公司耗到天亮了。”李沐笙抓了抓頭發，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你就别等我了，困了就睡，洗漱的東西和睡衣我那都有。公寓樓下有家24小時便利店，你餓了可以去買點吃的。”

崔在妍挂斷電話走過來時，正好看到金鐘铉把鑰匙收進口袋裡。

她清了清嗓子：“鐘铉啊，回去之後，别跟别人說你和沐笙去了濟州島。如果有人知道了，問你昨晚有沒有和沐笙在一塊，你就說沒有，問别的就都說不知道。”

“雖然這是正面新聞，”崔在妍繼續道，聲音放柔了些，“但你畢竟還沒出道。S/M會怎麼處理這種情況，我們都不清楚，沐笙想把你完全摘出來，所以你能理解吧？”

李沐笙轉過頭，在昏暗的車廂裡對上鐘铉的眼睛，街燈的光影透過車窗在他臉上流轉，忽明忽暗。他看見鐘铉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看見他喉結輕輕滑動，最後——

金鐘铉點了點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口袋裡的鑰匙。“我知道了。”他的聲音很輕，卻異常清晰。

車子在李沐笙的公寓樓下緩緩停下，金鐘铉拉開車門準備下車，李沐笙一塊把自己的包遞給他：“幫我一塊拿上去吧，困了就睡，甭等我。”

“好，早點回來休息。”

送下金鐘铉後，幾人就回公司準備最後處理這次的事件。

淩晨兩點二十分，YG大樓燈火通明，李沐笙跟在崔在妍身後穿過走廊時，透過玻璃牆看到公關部的職員們在忙碌着，桌上堆滿了咖啡杯和能量飲料瓶。

“社長把所有人都叫回來了？”李沐笙小聲問道，聲音裡帶着些許内疚。

崔在妍揉了揉太陽穴：“熱搜爆了五個詞條，你覺得呢？”

推開會議室大門梁铉錫社長正對着投影屏幕皺眉，公關部金部長在快速翻動文件，而讓李沐笙意外的是——

“賢碩哥！你怎麼在這？”

“擔心你嘛，一塊來看看。”金賢碩笑嘻嘻的說着。

“來了？坐。”梁铉錫指了指空位，面前攤開的平闆上正播放着那段廣為流傳的視頻——畫面中，李沐笙擋在兩個驚慌的女孩面前，面對幾個醉醺醺的男子。

“警方通報出來了。”公關部金部長放下手機，“定性為見義勇為，正當防衛。那個帶頭鬧事的，原來是個有前科的。”

梁铉錫問：“網友反應呢？”

公關部金部長推了推眼鏡：“目前輿論完全倒向我們這邊。熱搜前五我們占了三個：#Oak見義勇為#閱讀量已經突破七萬，#拒絕性騷擾#和#李沐笙《第一印象》#也在持續上升。”

他切換PPT頁面：“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已經有網民在讨論這次事件與電影的關聯性了，巧合的是Oak角色懲治那些見色起意之徒的情節，與昨晚的事件形成了奇妙的呼應。”

金賢碩摸着下巴補充：“雖然電影主打的是‘不要以貌取人’的寓意，但眼下這個意外事件反而讓觀衆重新讨論起電影裡關于‘拒絕性緣腦’的暗線。”他轉向沐笙，“說起來，你這次現實中的舉動，倒真像角色走出銀幕來‘懲惡揚善’了。”

一位宣傳組組長皺眉：“這聯系太牽強了吧，Oak在電影裡演的是殺人犯，現實中隻是見義勇為...”

“但核心都是‘拒絕不正當的欲望’。”另一位組長突然開口，“電影裡那些受害者因為看Oak的角色長得好看就起歹念，現實中那些醉漢也是因為女孩們看起來好欺負才...這點确實是有共通點的。”

梁铉錫把視頻暫停，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沐笙啊，詳細說說當時情況。”

李沐笙深吸一口氣：“就是視頻裡那樣，我和朋友路過夜市的時候，撞見那幾個醉漢在為難那兩名女生，就想上去試着解圍，然後對面先動手了，還掏了刀子，我就被迫反擊了。”

梁铉錫的眼睛眯了起來：“你那個朋友全程參與了？”

“不算，鐘铉隻是幫忙擋了一下。警察記錄裡也寫得很清楚，Oak的同行友人就算是個目擊證人。而且社長，就把焦點放在我身上吧，那倆女孩也是無辜素人，鐘铉也沒出道，不太好牽扯太多。”

梁铉錫沒再問什麼二是轉向公關部部長：“行吧。金部長，說說方案。”

金部長迅速回答：“公關部已經拟好方案：第一，聯系媒體強調沐笙是‘制止暴力時不得已發生肢體沖突’；第二，找電影頻道重播《第一印象》的專訪片段，突出沐笙說過‘角色反映社會問題’的觀點；第三，安排幾個影評人寫專題文章，讨論電影與現實的關系。”

“至于那兩個女生....”

“社長，她們也隻是普通大學生...”

梁铉錫翻着文件：“你以為那些記者就因為她們是普通大學生就會和她們講禮貌？公司這邊會提供法律支持，确保她們不被媒體誘導，至于和你一起的那個小子...”

“會....會怎麼樣？”李沐笙有些緊張。

梁铉錫突然笑出聲：“既然連正臉都沒拍到，就當普通路人處理吧。”他故意拖長音調，“不過沐笙啊——”

“下個月就要回歸了，雖然這次是正面新聞，但你得給我安分點。”梁铉錫敲了敲桌子，“所以從今天開始，除了公司和宿舍，哪都不準去，專心準備這次的專輯回歸。”

李沐笙瞪圓了眼睛：“可是社長，我月中還有期末考試呢！”他誇張地比劃着，“總不能前腳這事剛過，後腳就爆出‘17歲偶像學業荒廢’的新聞吧？”

會議室裡響起幾聲輕笑。

梁铉錫揉了揉眉心：“差點忘了你還是個高二生...這樣，除了考試正常去，其他時間就待在公司吧，反正這個學期你也沒去過幾次學校。”

“那複習怎麼辦？我落下的功課太多了...”李沐笙眼巴巴地望着社長。

梁铉錫故意慢條斯理地說：“那個SM練習生不是和你一個班的嗎，讓他給你帶筆記，這半個月你就在公司學吧。”

李沐笙眼前一亮：“那能讓鐘铉來公司我和一起學——”

“想都别想！”梁铉錫抓起會議資料作勢要打，“要求把人家摘出來的是你，現在讓人家來的也是你，你是真不怕那些娛記啊！”

“不行就不行嘛，兇什麼兇....”李沐笙悻悻地縮着脖子。

梁铉錫看事情也處理的差不多了，員工們也忙了快一個通宵了，大手一揮。

“散會吧，大家先回去休息，明天，不，白天開始按計劃行事。”

金賢碩搭着李沐笙的肩膀往外走：“沐笙啊，你知道現在網上怎麼誇你的嗎？‘現實版電影英雄’。”他眨眨眼，“不過英雄也得先搞定期末考試，對吧？”

“哎，啥都沒學英雄也難辦啊。”李沐笙哀歎着伸了個懶腰。

散會時，東方的天空已經泛起魚肚白。

保姆車緩緩停在李沐笙的公寓樓下，崔在妍看着後視鏡裡睡得東倒西歪的少年，無奈地歎了口氣。

“沐笙，到家了。”她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

“嗯？”李沐笙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額前的碎發睡得翹起一撮。他揉了揉眼睛，像個剛睡醒的小動物一樣茫然地環顧四周。

崔在妍幫他把外套遞過去：“上去接着睡吧，下午三點我來接你去公司。”

李沐笙點點頭，慢吞吞地挪下車。清晨微涼的空氣讓他稍微清醒了些，他轉身趴在車窗上：“在妍姐...”

“又怎麼了？”

“那個...”李沐笙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搖搖頭，“沒事，你路上小心，今晚你辛苦了。”

崔在妍了然地笑了笑：“放心，我都安排好了。那兩個女生有專人對接，鐘铉那邊也不會有記者去打擾。倒是你，這幾天安分點，别給社長添堵了。”

李沐笙撇撇嘴，往後退了一步：“知道啦，路上慢點，在妍姐拜拜~”

看着保姆車遠去，李沐笙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他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05:27，這個點鐘铉應該早睡了。想到這兒，他放輕了開門的動作，蹑手蹑腳地走進電梯。

與此同時，YG大樓頂層辦公室内，梁铉錫看着電腦屏幕上不斷刷新的新聞評論，嘴裡不自覺地跟着哼起了Bigbang新歌的旋律。

“哼哼哼.....byeby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