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笙剛把最後一塊炸雞塞進嘴裡，崔在妍的電話又打了進來。
“喂，在妍姐？”他含糊不清地接起電話，嘴角還沾着一點炸雞的脆皮。
電話那頭崔在妍的聲音異常急促：“沐笙，出事了。你現在立刻來公司一趟，情況有變。”
李沐笙咀嚼的動作頓住了，他放下炸雞，和鐘铉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眼神：“怎麼了？不是都說處理好了嗎？”
“從中午開始，網上突然出現大量關于你的負面輿論。”崔在妍的聲音壓得很低，似乎正在快步行走，“似乎有人開始帶節奏說你暴力傾向，還有人說整件事是YG策劃的炒作。社長現在要求全員緊急開會。”
李沐笙的眉頭皺了起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視頻不是清清楚楚的嗎？”
“事情沒那麼簡單。”崔在妍歎了口氣，“總之你趕緊收拾，我現在馬上去接你。”說完便挂斷了電話。
金鐘铉看着沐笙瞬間沉下來的表情，輕聲問道：“出什麼事了？”
李沐笙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扔，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有人似乎在網上引導輿論，說我有暴力傾向，還說這次事件是炒作。”他站起身，快步走向卧室，“現在讓我馬上去公司。”
金鐘铉跟着站起來：“需要我一起去嗎？”
“不用。”李沐笙從衣櫃裡随手抓出一件外套，“你先吃飯吧，走的時候把鑰匙放茶幾上就行，我有備用鑰匙。”他匆匆套上鞋子，回頭對鐘铉扯出一個笑容，“别擔心，公司會處理好的，先走了。”
門關上的聲音在公寓裡回蕩，金鐘铉站在原地，看着桌上吃到一半的炸雞，突然沒了胃口。他拿起手機，搜索Oak的名字，實時搜索欄裡已經出現了“Oak 暴力”“YG 炒作”等負面關鍵詞。
——
YG大樓的會議室裡氣氛凝重。李沐笙推門進去時，梁铉錫正站在投影屏幕前，上面顯示着幾個社交媒體頁面的截圖。
“來了？坐。”梁铉錫頭也不擡地說道，聲音裡帶着壓抑的怒氣。
李沐笙默默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環顧四周——公關部全員到齊，法務部的代表也在，正快速記錄着什麼。
“情況比我們預想的複雜。”公關部金部長推了推眼鏡，“最初輿論确實是一邊倒支持沐笙，但從今天中午開始，突然出現大量質疑聲音。”
他切換幻燈片，顯示出一篇新聞報道：《偶像暴力還是見義勇為？Oak事件疑點重重》。
“這篇文章暗示沐笙出手過重，質疑為什麼幾個醉漢會毫無還手之力。”金部長冷笑道，“他們選擇性忽略了對方先動手且有刀具的事實，并淡化了Oak反擊的行為。”
下一張幻燈片是另一家媒體的報道：《偶像應否介入社會事件？論Oak的越界行為》。
“這篇從另一個角度攻擊，認為偶像不該在公共場合與人發生沖突，應該交給警方處理。”金部長看向李沐笙，“最麻煩的是，他們找到了那兩個女生的社交媒體賬号，暗示整件事可能是策劃好的。”
“胡說八道！怎麼現在都開始先怪罪受害者了，那些施暴者反而談出了大衆視野！”
“冷靜點。”梁铉錫擡手示意他淡定些，“我們都知道這是胡說八道，但現在的問題是，這些報道正在影響輿論走向。”
公關部的一位女職員舉手：“社長，這些負面聲音來得太快太集中，明顯是有人推波助瀾。”
“查具體來源沒有意義。”梁铉錫擺擺手，“娛樂圈就是這樣，你越紅，眼紅的人就越多，現在重要的是如何應對。”
金部長突然開口：“常規的聲明已經不夠了，我們需要更強有力的回應。”
會議室裡陷入短暫的沉默，李沐笙盯着屏幕上那些扭曲事實的報道，胸口像壓了塊石頭。他想起那兩個女孩驚恐的眼神，想起自己隻是做了任何人都會做的事，現在卻被描繪成一個暴力分子或炒作高手。
“警方那邊能提供更多支持嗎？”法務部代表問道。
金部長搖頭：“警方已經發布了基本通報，認定是見義勇為，但要求他們進一步表态恐怕...”
“那就我們自己來。”李沐笙突然說道，聲音堅定得讓所有人都看向他，“既然他們質疑，我們就公開所有證據。”
梁铉錫挑眉：“你的意思是？”
“召開新聞發布會。”李沐笙直視社長的眼睛，“不是通過公司聲明，而是我親自出面，公開完整的視頻證據和警方報告，一次性回應所有質疑。”
會議室裡響起低聲的讨論，金部長若有所思地點頭：“非常規手段，但或許正是現在需要的。”
梁铉錫沉思片刻，突然拍闆：“就這麼辦。公關部立刻準備新聞發布會，今天下午五點，在公司大廳，聯系所有主流媒體，特别是那些發布不實報道的，一個都别漏。”他看向法務部，“同時準備律師函，對造謠最嚴重的幾家媒體提起訴訟。”
會議結束後，李沐笙被帶到化妝室做準備。崔在妍跟進來，關上門後長舒一口氣：“你确定要這麼做？新聞發布會意味着把你自己完全暴露在媒體面前，任何回答都可能被放大解讀。”
李沐笙看着鏡中的自己，輕聲道：“在妍姐，這次的事件是我做錯什麼了嗎？”
“當然沒有！”崔在妍立刻反駁。
“那咱們為什麼要躲？”李沐笙轉過頭，“如果連做對的事都要遮遮掩掩，還要淪落到被抨擊，那這個圈子也太可悲了。”
崔在妍張了張嘴，最終隻是歎了口氣：“我隻是擔心你。娛樂圈的規則是公衆人物不該牽扯太多社會議題，尤其是像性騷擾、暴力這種敏感話題。”
“那就讓我來打破這個規則。”李沐笙的聲音很輕，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
下午五點整，YG公司大廳擠滿了記者，李沐笙走上臨時搭建的講台，閃光燈瞬間連成一片，他穿着簡單的白襯衫和西裝褲，沒有過多的妝容，看起來比平時更加沉穩。
“感謝各位媒體朋友前來。”李沐笙開場道，聲音清晰而平靜，“關于昨晚在濟州島發生的事件，我想親自做出說明。”
大屏幕上開始播放完整版的現場視頻，比網上流傳的版本更長更清晰。畫面中能清楚看到醉漢先動手推搡女生，以及後來掏出刀具的瞬間。
“這是從夜市監控和其他群衆的證據裡調取的完整視頻，且已經過警方認證。”李沐笙解釋道，“我想強調的是，我并非主動挑起沖突，而是在對方拿出刀具後才進行防衛。”
他停頓一下，目光掃過在場記者：“對于網絡上質疑這是炒作的言論，我想請問，有誰會拿真刀真槍的危險局面來炒作？那兩個女生是普通大學生，她們的聯系方式和個人信息現在正被某些人惡意傳播，這對她們造成了二次傷害。”
一位女記者舉手提問：“Oak xi，有評論認為你作為偶像，不應該在公共場合與人發生肢體沖突，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