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賤......”瞧見女兒還杵在這,神色淡淡,卻隐約帶着不贊同。她便讪讪改了口,“她來找你幹什麼?”
“她同我說,那日是表哥先挑逗她,她罵了表哥一句便離開了,除此以外無其它逾矩。
“呵,她以為胡編亂造一通我就能放過她?”
“她有沒有胡編亂造,母親去審一下那日花園值守的仆婦即可。無論真假,我來是想告訴母親,英德表哥此人心術不正,非女兒良配。母親以後萬萬不可再胡亂撮合。”
趙氏紅了臉,她以為女兒還不懂這些來着。
杜想容說完這番話便起身告辭,今日這事一耽擱,她看書都比平時少了半個時辰。
趙元倚坐不住了,她當即起身去了林子裡,那日值守的婆子戰戰兢兢跪在她面前。
趙氏收了在女兒面前的好脾氣,厲聲道,“把你那日看見的,原原本本說出來,有半點隐瞞我都治你的罪!”
聽到仆婦說到“表少爺看見六姑娘在這摘梅花就湊了進來,嘴裡還念了幾句詩。”
她心底還是抱了點希望,萬一侄子是單純在詠梅呢,“你可聽清表少爺念了什麼?”
“什麼‘花美’‘人嬌’的,奴婢聽不太全,隻記得這些了。”
趙氏在心底暗罵,這不成器的小子,枉費她一番撮合之意,差點還坑害了自己的骨肉。
“六姑娘是什麼反應?”孫莽家的看出趙氏心情不佳,接着替她問了下去。
“六姑娘好像忒了一句就跑了......”
趙元倚覺得自己好不容易擂起的戰鼓歇了,敵人來她面前放了個煙霧屁,她連屁的形狀都沒看清,戰鬥就結束了......
杜想容雖在她面前嘴巴毒了些,可應當還不至于言而無信,說不追究那便是不追究了。
接下來幾天,李倩倩的日子過的不錯。除了偶爾要應付那全然陌生的臨時爹地杜永的慰問,以及杜永周冉這對壯年男女像是消耗不完的精氣。
真不是她想聽牆角,實在是這年代的建築隔音真不太行,她的起居室明明同主屋有一段距離,可那倆幹那事時,還是有一點綿綿之音隔着房門傳入她耳朵。
......四大皆空四大皆空。
褚媽媽,再這麼下去,您也不用勸了。
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嗯嗯唉唉,BB自然來。照杜永和周冉這頻率,這一天看來不遠了。
不過她倒也不是一點正事也沒幹,經過幾天的努力,她成功學會了三十個字。是的沒聽錯,就是三十個。她以為原主再怎麼不學無術也不至于目不識丁,結果證明,确實至于。
那日她心血來潮(實則是無聊透頂了),想找個書看看,可翻遍了藏峰居也沒找着半點書的影子,便盤問白芷。
白芷面色為難,“這是小姐您自個兒的吩咐,您前幾年說,自己才不要學二姑娘那沽名釣譽的做派,讓底下人把藏峰居能看見的書都移走了。”
......杜羅衣,你真的是極品來的。
“哈哈,這樣嗎?”李倩倩笑的比哭的還難看,“那時年幼無知罷了,如今我才懂得,這所謂‘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顔如玉’,聽我的,搬回來吧。”
藏峰居衆人動作很快,不過兩息李倩倩就摸到了書。這時候的書紙張觸感一般,色澤也非純白,可是價錢卻不便宜。她明裡暗裡打探了下,才知她穿越到的這個地兒,此時連雕版印刷術的影子也沒見着,知識要想傳播全靠手寫和口述。
李倩倩暗暗忖度,連平日裡不屑得看書的杜羅衣屋中藏書都不少,再聯想那回去抱月居杜想容重重疊疊的書本,這杜家日子果然是算得上殷實了。
隻要她老老實實窩着,應當近幾年是餓不着了,爽!
心情好了,她便笑眯眯地随手翻開一本書,笑容頓時凝固——這字,她怎麼都不認得。
或許這本是高階讀物,不适合她這個新手村的妙女子,換一本試試。
奶奶的,怎麼還是不認識,除了那些比較明顯的偏旁,整頁加起來她認識的字都不超過五個。
寒窗苦讀二十年,一朝又複文盲。
于是,整個臘月,李倩倩同苦行僧一般。平日裡除了用飯,便是千字文來認字,學累了就去小花園逛個兩圈,把藏峰居衆人吓得夠嗆,以為自己家往日隻知吃喝玩樂的六姑娘被文曲星附身了。
隻有三個人除外——周冉對于女兒的好學樂見其成,她不識字也非自己所願,實在是少時家中沒有條件,進了杜府後她也囫囵識得了幾個字;白芷欣慰于自家姑娘的成長,以後幾個姑娘間吵架,她家小姐應當再也不會用“屎尿屁”這些不入流的話跟别人對罵了,往日裡弄得她夾在旁邊也很是沒臉;褚媽媽更是積極,杜羅衣身子已經痊愈又忙着學習,她便可以盡情幫扶自己姨娘開啟“造人”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