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悲苦之事莫過有情人同處地天之下,同望一輪明璧,此生卻永不得相見。”
這話似乎意有所指。
青燕頓了一頓:“莫非蕭将軍還有求而不得的深愛之人?”
“隻是蕭小将軍花名在外,也未聽得什麼轶事流傳啊。”
青燕不知,許淩腦中卻浮現出了一個人,他的臉色變得比方才還要陰沉幾分。
而此刻的蕭小河與黑鷹的關系早就突飛猛進,蕭小河最擅長的事兒便是交際,二人邊走邊聊,已經開始稱兄道弟,全然不顧身後憤怒的鐵向褴。
“蕭兄,你比我虛長一歲,日後便是我哥哥了。”
黑鷹聽蕭小河說了一路“貼己話”,早就感動得不知天地為何物。
蕭小河也懇摯道:“好!那我就當了這一句兄長之稱,你我兄弟不如于此正式結拜,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好!”黑鷹豪氣當頭爽快應下,應下後突然想到就在不久前他與殿下剛剛敲定計劃——蕭小河,除之……
黑鷹的臉變得青一塊白一塊,蕭小河以為他疲憊,言語幾句後便命人帶他休息。
送走了黑鷹,蕭小河興緻沖沖地與鐵向褴道:“向褴啊,幫我查件事兒。”
“屬下無能,還是讓将軍同年同月同日死的結拜兄弟去查。”鐵向褴悶聲道。
蕭小河收起笑容故作嚴肅道:“好,那日後我便叫他伺候,你回軍營吧。”
鐵向褴哪裡顧得上生悶氣,趕忙走到蕭小河面前眉毛一橫道:“将軍有何吩咐!”
“去查查宮中有無這樣一人,年紀二十上下,祖籍塞北一帶,口音偏曲州,内力深厚,面黑體高,與其妃或者八公主曾有交集。”
“……将軍是懷疑那黑煤球并非如她們所說一般是宮中人。”鐵向褴驚呼道,“難怪将軍一直與他搭話,原是想套他口音身份。”
“将軍如此英明神武,想必從一破門而入就發現了端倪之處!”鐵向褴滿臉崇拜道,“不知将軍可否對屬下指點一二?”
“指點算不上。”蕭小河謙虛擺手,“本将軍隻是不明白怎麼會有人沒有折服在我英姿之下,而去喜歡甚麽别人。”
鐵向褴聽蕭小河又開始胡謅玩笑,便知從這聽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頓時有三四分失望,但一想到将軍并非與黑煤球誠意交心,又燃起了十分期望。
“那将軍打算如何處置黑煤球?”
“蕭監林都知道拿捏人要将人看在眼皮子底下,便讓他好生住着,多吃蕭監林幾口飯。”
鐵向褴點頭:“屬下先行告退,定将此事查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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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成修拿着請貼踏進蕭府的那一刻仿佛飄在雲端之上,他萬萬未曾想到,此次前途未蔔的京城之行竟有機會見到蕭小将軍,還收到了他親筆所書的請貼!這在之前是他做夢都不敢夢到的……
鐵向褴奉蕭小河之命來迎接徐成修,見他這副樣子暗自發笑:“徐公子,我們将軍慷慨仗義,定能與公子你合得來。”
“早,早聞将軍美名,隻是成修第一次拜訪,心中激動忐忑。”徐成修腼腆一笑,正與鐵向褴聊着,餘光忽然瞥到旁邊拎着藥箱正往外走的老者,嘴瞬間張得老大,竟走出鐵向褴兩步,撲通一聲跪在那老者面前。
“叔啊,未曾想會與您在此重逢!”
老者被吓了一跳,聽了徐成修這話連忙将他扶起,仔細打量他的模樣,半驚半喜道:“成修!你怎會在此?可入了軍伍,還是考了功名?”
徐成修聽了這話又羞又愧,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半字。
鐵向褴在一側打着圓場:“你姓徐,徐老先生也姓徐,你們二人竟有此關系,真是緣分!”
“正是,叔自幼養我,後來一心行醫與家中決裂,未曾想竟到了京城,成了蕭府的府醫,族人若是知道定欣喜不已!”
“将軍與齊公子正候着,二位不妨日後再行叙舊,将軍倒是無妨,隻是齊公子作人講究,沒必要惹了他不快。”鐵向褴不得不打斷道。
“快随鐵副将去吧。”徐老對着徐成修點點頭,徐成修與齊淮林有過交情,當然知道他身上一身舊貴傲氣,平日不顯,一鬧起來沒輕沒重,隻得辭了徐老,跟着鐵向褴圍着蕭府轉了七八道彎,方才行至了蕭小河的居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