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并肩而行,言笑晏晏,九娘額前插了一株玉蘭模樣的珠花,是蕭小河從未見過的。
蕭小河聽不清他們說的甚麼,總歸一副相處愉快的模樣,二人如風一般拂過,很快又歸于安瀾。
蕭小河呆愣在原地看着二人方才在的方向。
“鐵向褴,我的眼睛沒出問題吧?”蕭小河揉了揉眼睛。
鐵向褴早聽黑鷹說過,不過全當他嚼舌根沒作回事,未曾想竟真有其事,當即臉就黑了下來:“沒想到九娘也如......”
想到許淩在場,鐵向褴的話沒有說下去,不過話中之意,許淩也能猜到七八分。
“将軍打算如何處置?”許淩的聲音沒有甚麼起伏,他現在是蕭小河的夫人,如果蕭小河想處置了那個叫九娘的,自然要由他來做。
“處置甚麼?”蕭小河心中震驚程度不亞于鐵向褴,但面上又恢複了正常,嘴角還帶着笑意,“方才那婢女生的真似九娘,讓她瞧見怕也會大吃一驚。”
這回輪到其餘幾人怔住了。
鐵向褴一拍腦門,将軍英明一世,總是栽在女人身上!前有許淩,九娘也是這般!
怎能如此窩囊!
蕭小河也是萬分頭疼,心中早将徐成修罵了個幹淨,九娘看着機靈跋扈,實則心思單純,這才幾日便處的這般熟稔,想必是那姓徐的故意勾搭诓騙!
光罵徐成修不過瘾,順便将齊淮林也罵了個狗血噴頭。
鐵向褴歎了口氣:“罷了将軍,屬下給你做你最喜歡的燕北小混沌撫慰一下将軍受傷的心靈吧。”
“嗯?”蕭小河連忙搖頭,“我才不吃你做的。”
不怪蕭小河拂人好意,隻是對她來說大蔥拌辣椒味兒的馄饨未免有點太超前了。
“自從上次将軍吃吐了之後,屬下日夜鑽研已經改進許多!”鐵向褴看着比蕭小河更急,他苦心鑽研了許久,蕭小河不吃該如何是好,“反正将軍也回不去塞邊,還不如嘗嘗屬下的呢!”
“我會做。”一直未語的許淩突然插入了蕭小河與鐵向褴的對話。
“你還會做這個?”蕭小河的注意力成功被許淩吸引,“還以為娘子不會下廚。”
青燕在一側抿嘴笑道:“公主怕是也隻會這個了。”
“娘子是想專門做給本将軍嗎?”蕭小河得寸進尺地跑到許淩身邊笑着問道。
許淩一時語塞,他看了渾身冒光的蕭小河一眼,僵硬道:“不是。”
青燕打圓場道:“公主想露一手廚藝自然是好的,明日就給将軍、四姑娘、夫人,還有那些姨娘嬷嬷們做,将軍定是最多的。”
蕭小河咽了口唾沫,“那為夫就等着娘子大展身手了。”
鐵向褴憋着一口氣,等到青燕推搡着許淩離去才與蕭小河道:“将軍,你别忘了那黑煤球......公主與九娘都不是甚麼好人!若是我,早将......”
“人家還要給我做小馄饨,怎就不是好人了?”蕭小河一邊漫不經心地回話,一邊思考怎麼處理徐成修。
“水性楊花,不守婦道,也就将軍心善,若是尋常人家,早就将他們休了去!”鐵向褴義憤填膺道,
“你這話倒像是點我。”蕭小河拍了一下鐵向褴的腦袋,“怎麼,下一句是不是就要将我浸豬籠了?”
鐵向褴噗通一聲跪下道:“屬下不敢!将軍是男子,自然是不同的!”
蕭小河瞥了一眼鐵向褴,目光之中帶着幾分難以捉摸的凜冽寒意,鐵向褴渾身一顫,他的頭磕在地上,眼中卻全是迷茫,似乎不明白為什麼蕭小河會動了怒氣。
“起來吧,鐵副将。”看着身體忍不住顫抖的鐵向褴,蕭小河歎了口氣,“都是人,又有甚麼不同?”
鐵向褴看蕭小河不再生氣不由得松了口氣,他想了想,認真道:“男人能打仗,女人卻不得。”
“不過......”鐵向褴讀的書多,想的東西自然也多,“若是沒有皇帝、将軍、王爺的,仗也打不起來了,這事兒本就與女子無甚麼幹系。”
“你這話又是錯了。”蕭小河道,“這世間之人千千萬,怎就能知曉皆是無甚野心的女子?就好比那北燕名将阿伊斂那,無論從手段、計謀、功夫,十個你也敵不上。”
“阿伊斂那前幾日帶兵奪了綿柔,還将綿柔的皇子們搶回去做妾,但滿綿柔誰敢說一個不字?還不都得恭恭敬敬地應上。”
鐵向褴聽這話雖有不服,仔細想想卻也辯駁不出,隻是想到阿伊,鐵向褴的臉色變得十分詭異,他咬牙切齒道:“将軍錯了,那些綿柔皇子哪裡是妾,據阿伊斂那說不過是通房,她那最後一名側君位置可是給您留着呢。”
此言之意可不僅僅在蕭小河,而是旨在吞下大楚這個龐然大物,想到阿伊此番豪言,蕭小河不怒反笑:“那就看她有沒有那個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