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求鋒見多識廣,雖然談不上老謀深算——血求鋒實在直率,但是也能謀善斷。
“這些人本身掌握了機密,卻生了反叛之心,可他們的家眷還對此‘一無所知’,總得留條命以後給人看不是?”甯沐葉輕笑。
血求鋒脫了外套遞給魑魂翳,魑魂翳将血求鋒的外套疊好挂在胳膊上。
見聊的差不多,血求鋒不打算自找沒趣,開口說道,“甯總有沒有什麼交代的?沒有我就帶着我的下屬随便轉轉。”
“血老闆玩得開心就好——隻要不搞出人命,随便來。”甯沐葉知道血求鋒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鬼,血求鋒讨厭欺詐、酗酒、吸煙、□□……卻堅持快意恩仇,對自己讨厭的家夥痛下殺手。
但是,血求鋒并不讨厭賭博,那對他來說是件刺激的事。
甯沐葉不知道血求鋒為何如此,“或許是血求鋒曾通過賭博獲得過什麼好處。”這是甯沐葉想的。
可是血求鋒隻是喜歡追求未知的威脅,他從不去賭場賭錢,而是通過思考猜測劍走偏鋒,選擇别人不看好的方案,或者賭一件事發生與否——被威脅的可能是他的财産,也可能是他的生命。
不過血求鋒的賭約向來是有分寸的,一般他都有把握。
不過血求鋒向來反對别人參與賭博,對那些偷偷去賭場,犧牲家人的人深惡痛絕。
魑魂翳跟着血求鋒和甯沐葉打了聲招呼,然後在血求鋒後面走着。
“魑魂翳,你看,這些都是甯氏繁榮下的黑色血肉。”血求鋒開口。
魑魂翳有些害怕,這裡的人飽受折磨,隻有臉、脖子和雙手上沒有傷疤。
那些挂着的人,有的還在努力掙紮,但是無濟于事。
這裡看守的人,眼裡死氣沉沉的。
“嗯……”魑魂翳點頭,血求鋒嘴角卻帶着笑。
“葉脈會成員——”血求鋒正色,敲了敲一個看守的桌子,“這裡關着的人幹什麼了?”
“這個啊……”那個人擡起頭看血求鋒,竟沒有任何畏懼的神色,隻是瞟了一眼監獄的門牌号,然後低下頭翻起本子。
魑魂翳覺得驚異,很多人都會害怕血求鋒。
對魑魂翳來說,血求鋒長得威嚴,是有些令人望而生畏的。
不止魑魂翳這麼想,很多人都這麼覺得。
尤其是那些先前沒見過血求鋒的人,在他們聽到血求鋒肅穆的聲音,看到血求鋒莊嚴的長相,大多數人都會害怕,有些人還會吓得發抖。
那個人再次擡起頭,“血老闆,這裡關的人是把我們的方案賣給了對家,甯總給過他一次機會,可他又賣了第二份……”
魑魂翳不知道那個方案有多重要,他記得血求鋒喜歡永絕後患,是不會給人第二次機會的,可甯沐葉卻會給。
“老闆……”魑魂翳看着血求鋒,血求鋒察覺到魑魂翳的目光,轉過身看着魑魂翳。
“有疑惑?直接問就是。”血求鋒輕笑,他想鼓勵魑魂翳的。
“為什麼甯總會給他第二次機會?”
血求鋒笑起來,這次反而吓到了坐着的看守。
“好問題,魑魂翳,你問我之前想過嗎?”血求鋒突然嚴肅起來。
“想讓他改過自新?”魑魂翳看着血求鋒,心裡沒底。
“如果是别人,那倒是有可能,可是甯沐葉可是葉脈會的會長,這對于他來說隻是抓鼠遊戲而已,純粹為了有趣。”血求鋒似乎隻是在談一個名人的八卦。
魑魂翳感覺世界上好像有兩個世界,不同的階級生活在不同的世界中。
他本想再問問血求鋒,“為什麼血求鋒不給人第二次機會?”但是他沒有——他覺得血求鋒對反複的“抓鼠遊戲”并不感興趣。
血求鋒看着思考的魑魂翳,“魑魂翳,你知道嗎?世界分成了許許多多不同的世界,有的在社會上,有的在你心裡。”
魑魂翳低下頭,他不知道血求鋒為什麼突然跟自己說這種話。
“我心裡,也有很多個世界——”血求鋒拍了一下魑魂翳的肩膀,“我不會放過我的敵人,他們在我心裡在一個世界裡——而我并非從不給人第二次機會,那些在我心裡的另一個世界中的人,諸如我的家人和朋友,我會給他們‘第二次機會’,甚至不止一次。”
“那我在哪個世界呢?”魑魂翳問出來,他反應過來時尴尬極了。
“你?另一個世界——作為我最信任的手下……”血求鋒看着魑魂翳的臉,“不過,你還在自己的心裡,你想自己在哪個世界,就在哪個世界。”
“老闆怎麼想到‘世界’了?”魑魂翳低頭。
“因為不同的圈子——跟什麼樣的人在一起,就可能見到什麼樣的圈子,就會了解不同的知識……”血求鋒不想再讨論“哲學”,他岔開話題,“魑魂翳,我們往裡走走吧。”
魑魂翳不會拒絕血求鋒的提議,不是因為他是血求鋒的手下必須聽話——血求鋒從不強制手下做事,而是因為他暗戀着血求鋒,舍不得拒絕。
其實,魑魂翳會想象血求鋒強制别人做事的,因為無論是血求鋒的長相,還是聲音,都威風凜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