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隆文悶哼一聲栽倒在地上,右手緊緊抓住斷裂的胳膊,疼他呲牙咧嘴。而他面前的那隻巨熊卻毫發未損,扔出去的刀也不見了蹤影。
他掙紮着翻身起來,那隻巨熊就再度向他撲來。他感覺到自己被揚起又重重摔了下來,餘隆文悶哼一聲,胸腔内的肋骨被折斷了幾根,他吐出一口鮮血,半邊的景象突然不見了,他有一隻眼被抓爛了,
餘隆文的心涼了半截,他斷了一條胳膊丢了一隻眼,這畜生卻仍然活靈活現的用爪子抓他。可惡的畜生仍然不打算放過他,被巨大的腳掌踩踏着身軀,他一時之間隻覺得自己像個玩具一樣被踐踏,巨大的疼痛讓他動彈不得。
然後一張呼着熱氣的嘴往他臉上呼,好像是在試探他是否活着……說實話此時他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一幕幕前半生就在眼前走馬燈……高哥到底去哪了?
就在餘隆文意識模糊的邊境,一個憤怒沉穩的聲音高喝一聲“滾!!”這聲音有點單薄但又很有力,是汪傑。
緊接着一道白色的利刃刺了過來,在餘隆文僅存一半的視野裡,最後隻看到自己的刀飛了回來,貼着巨熊的耳朵擦了過去,削掉了巨熊的半隻耳朵。它憤怒的站了起來,發出怒吼,肩膀上有被刀劈開的一道白色疤痕,如同一個披着袈裟的僧人,
“……我擦”……md終于回來了…餘隆文疲憊的擡不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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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昊紀的視角裡,隻看見汪傑沖在最前面拽起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魏慶星,說了句什麼,就沖進了院子裡,
而那小姑娘整個人狼狽不堪跌跌撞撞的往前跑,他們四人也顧不得那麼多就沖進了事發地,
混亂的院子裡隻見兩個姑娘都被甩在角落裡,不知死生,餘隆文被三米多高的巨熊壓在地上。
三個男人一時之間腦袋卡機不知所以,連續一晚上沒休息大家的反應都有點遲鈍了,一時之間都以為自己做了個噩夢。
可說時遲那時快,汪傑肌肉緊繃渾身蓄力,一腳挑起地上的一把刀,精準的側踢一腳蹬中刀把,那把刀就裹挾着沙石泥土不顧一切的沖向袈裟懸,挂掉了它的半隻耳朵。
汪昊紀:wc,這是人的反應能力麼?
袈裟懸發出憤怒的嚎叫聲,果然放過了餘隆文朝幾人沖過來,
“散開!快!”高岩終于反應過來大喝一聲,一把推開汪昊紀又扯過翟吳楠。幾人四散逃開,袈裟懸果然更喜歡攻擊女人,它毫不猶豫的決定撲汪傑。可汪傑手上還有一把斧子,再加上汪傑客觀上确實行動更靈活,在院子裡到處走位,躲躲閃閃上蹿下跳的溜着袈裟懸在院子裡溜達了一圈,不知道溜了多少圈,笨拙的巨獸把院子裡撞的摧枯拉朽塵土飛揚。
幾人精神都高度戒備,慢慢袈裟懸也一邊怒吼一邊迷迷瞪瞪下來。見此機會,汪傑毫不猶豫沖過去給了它精精神神一斧子後,拔腿就跑,袈裟懸又暴怒了起來,
可他隻能無能狂怒的橫沖直撞,幾人見狀趕緊四散逃開,汪傑跑的比兔子還快,到處亂竄。
目前能和它周旋的幾個人裡汪傑走位靈活耐力強,半天了還活蹦亂跳。汪昊紀學過體育跑步爆發力和耐力都很強,高岩一眼看下來一身腱子肉粗略估計就知道不是那種缺乏鍛煉的人,是這幾個人裡的綜合戰力天花闆。
可幾個人現在幹掉袈裟懸的可能不大,對被溜着到處跑的熊手足無措,可等袈裟懸體力耗盡自己離開也是個好辦法。
可翟吳楠就不好說了,他是個平日裡就缺乏鍛煉的普通人,因此反應速度和體力都是四人裡的“地平線”,
車輪戰就是一群人的接龍,一開始翟吳楠還能應付,慢慢就力不從心了。就在他差一點點被熊掌拍中的時候,汪昊紀在袈裟懸身後砸出了一塊闆磚。
這個年代的闆磚質量實在,砸在厚厚的熊皮上發出一聲悶響,然後掉在地上碎成兩半。袈裟懸吃痛的縮回的爪子卻超乎所有人意料的朝着汪昊紀揮過去。
汪昊紀眼見躲不開,隻能下意識護住頭閉上了眼‘我擦,我就不該管閑事,玩脫了!’而他這麼想着,所預想的騰空而起和劇痛并沒有如期而至。一股力量扯住了他領後的衣服他就向後傾倒,然後就聽見袈裟懸的一聲慘叫,
汪昊紀:這麼刺激理論上我這個夢該醒了。
他再一睜眼隻見他的救命恩人英明神武的後腦,是汪傑。
巨大的慣性帶起了她衣服的下擺,救世主不知道從哪竄出來,護在他面前,而手裡的刀子已經染血,袈裟懸胸口前被割開一層皮。
而手握利刃的汪傑如同是嗜血的武神,冷漠的眼裡滿是殺機,不見仁慈。抓着刀的手橫舉着随時準備見血封喉。而那把刀手柄細長,刀刃閃着幽幽的藍光。汪昊紀是個傻子也知道這不是個普通的兵器。
汪昊紀:?她剛剛不是拿着斧子嗎?
高岩反應也奇快,用不知道哪撿的實木棍拼命敲擊院子裡圍菜地用的鐵皮,發出一陣一陣刺耳的轟鳴。袈裟懸不知道是被噪音還是被幾輪下來的車輪戰搞得沒力氣了。
那雙眼睛狠狠的瞪着舉臂護着汪昊紀的汪傑,
汪昊紀:它應該罵的很髒。
汪傑一動不動,就那麼目不轉睛的威懾着它。接着袈裟懸居然慢慢的向後退,然後就猛的掉頭離開了。 确認它暫時不會折返後,汪傑一屁股坐在地上。汪昊紀緊随其後直接仰躺在地上。
兩人的鞋頭靠的很近。看着汪傑疲憊的神情,汪昊紀費力的用鞋頭碰了碰汪傑的鞋頭
“謝謝了,不是你我差點…差點就完了。”
汪傑側着頭看他,應該在平複緊張的心情
“不用謝。”
“诶,你好厲害啊?是…是練過麼。”汪昊紀喘着粗氣看着汪傑。
這人移開了對視的目光,搖了搖頭答非所問,“習慣了。”
幾人皆癱軟的坐在地上緩了一刻。高岩和翟吳楠就拼了命撲向餘隆文和吳麗麗。
“霍萬彬!”汪傑想到熊可能會折返,也跌跌撞撞的走到霍萬彬前,刹不住跪在了地上,扶起地上癱軟的女人,霍萬彬那張漂亮的臉被血污染髒了,滿是痛苦,
她虛弱的皺了皺眉,試圖擡起自己的胳膊卻失敗了,張了張嘴好像是想喊疼,卻隻能噴出些血沫,緊接着一串眼淚就順着她混着血污和灰塵的臉流了下來。 "我……疼。"
“高岩!過來”汪傑扭頭大喊了一聲,可現在泰山崩于前的危機已經解除,整個隊伍都像是一盤散沙。
高岩默不作聲,仿佛聽不見一樣跪在餘隆文的身旁,脫下衣服捂住餘隆文胳膊斷口,毫不理智拼命的做心髒複蘇,翟吳楠則趴在地上抱着吳麗麗已經冰涼的臉和殘缺的屍體哭得撕心裂肺。
汪傑發現自己負傷,左臂被熊掌劃開了,羊皮襖和裡面的沖鋒衣都破了。肉皮無法幸免。但沒辦法目測傷勢深淺,在腎上腺素的刺激褪去後她才感受到遲來的尖銳的疼痛,目前她沒多大事但失血加上疲憊下去了很難站起來,她迷茫的向四周看去,尋找汪昊紀的身影……
不等她喊,一個高個已經連爬帶滾的摸了過來,一臉的狼狽無挫,
“我在。"汪傑甚至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他是誰,發了呆
“你受傷了?”汪昊紀踉跄着蹲下,擡起手卻不敢觸碰汪傑擡不起來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