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大的不合理的棕熊饑腸辘辘,神出鬼沒的遊蕩着躲開了衆人浩浩蕩蕩的追捕,人類的反擊它沒看在眼裡,大搖大擺原路返回,來到了山下的村口。
他鼻子比正常的棕熊要長,站起來煽動鼻頭,想要利用發達的嗅覺找到一個細皮嫩肉的獵物,而它胸口一道巨大的疤斜上而下,像披着慈悲為懷的袈裟。無聲的叙述着它鮮血淋漓的身份。
一陣清脆的鈴铛響起,棕熊聽見後立刻停止了前行。它轉過頭警惕去看了眼那個方向,眼神裡閃過一絲野獸原始的狠厲。
“呼哧呼哧"它的鼻子貼着地面,
那些不堪一擊的獵物,好像都不在那個愚蠢的破房子裡了。它不信邪的往村子深處踱步。
終于,它走到了村醫家附近。
它嗅了嗅空氣中屬于女人淡淡的血腥味,那種讓它心曠神怡的美妙香味,是這麼的令它沉醉,它的眼睛裡流露出貪婪的欲望。
它擡起手用力拍門,
"咚、咚、咚!"
沒有一點反應。
重複幾次後棕熊憤怒的咆哮着,一掌拍塌了一間搖搖欲墜的小茅屋,沒有發現一個活物。"吱呀"木闆斷裂的刺耳聲音傳入棕熊的耳朵。
暴怒的袈裟懸像一輛尖牙利爪無堅不摧的鐵皮坦克,在寂靜無人的村子裡橫沖直撞,沒有目地的發洩着憤怒,
"吼..."
"咚、砰!咚、咚!"
"轟隆---"
遠處山嶺裡被驚起一群一群的鳥,重巒疊嶂裡很快就隻剩下結果黑點。雪慢慢停了下來。
袈裟懸離開時,村子裡的建築幾乎被夷為平地。它的眼睛始終充滿嗜血和兇殘,它已經完全失去了耐性,它現在需要吃飽喝足,它必須盡快離開這個該死的鬼地方。
于是大搖大擺的離開,走回了樹林裡。
幾天後,一群人精疲力盡,和熊搏鬥死的死傷的傷。可經過幾天的追捕和圍獵,山本最終抓住了機會,結束了袈裟懸罪惡的一生。
一群人拖着巨熊的屍體回到了村民們暫時借宿的村子裡,
"他們回來了。"魏慶星急匆匆的回來告訴了汪昊紀,"捕熊的回來了,袈裟懸死了!"臉上好容易有了些開心的活氣,這幾天幾個人都承擔着很大的思想壓力精神高度緊繃,魏慶星畢竟是個小姑娘,崩潰了好幾次。
"嗯,"汪昊紀點了點頭,仿佛早有預料。卻開心不起來了;這幾天霍萬彬的傷勢突然嚴重了起來,從昨天開始再也沒有醒過來,現在隻吊着一口氣。
他能看出來汪傑的精神狀态也一天不如一天了。昨天汪傑夜裡也發起了高燒,吃了藥現在正裹着被子大衣昏昏沉沉的睡着。
汪昊紀此前一直是一個心大的人,從來都是别人操心自己,可現在幾個人裡他成了頂梁柱,他對這世界的規則又知之甚少,汪傑還病倒了……高岩他們是死是活還不知道…
現在如果說沒達到離開這裡的條件,那麼霍萬彬可能撐不到那個時候,汪傑那麼耗下去也遲早會出問題。這麼想着他煩躁的抓了抓頭。又掉了好幾根頭發。
正煩躁着,他身後傳來幾聲遲疑的腳步聲,然後就聽到屋裡的人在叫自己名字
"汪昊紀......"出聲的人非常冷靜,
是汪傑?她起來了?
“啊?”他站起來進了屋,嘴裡還打趣着“怎麼,到點起來吃飯啊?"
可汪傑沒搭話。她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霍萬彬床前,半蹲着的攥住了霍萬彬的手,沒有說話沒有動,保持着默不作聲的安靜。
而她明顯剛剛醒過來,臉色蒼白。額前被汗沾染的頭發貼着臉,帶着淡淡的疏離表情空白擡起眼看他。
汪昊紀終于感覺到了不對,被吓了一跳趕緊沖過去查看情況,握住了霍萬彬的手才發現已經冰涼“她?她怎麼了?!”
“沒有呼吸聲了,脈搏和心跳都停了。她死了。”汪傑輕聲的呢喃了一句“抱歉,應該陪着你的。"
汪昊紀以為汪傑多少會哭的,可她沒有,語氣平淡的像霍萬彬隻是下樓買了個東西一會兒還會回來似的。
隻是垂眼看着霍萬彬的臉,冷漠又慈悲。霍萬彬其實已經被這場垂死掙紮折磨的不成樣子,短短幾天瘦的顴骨都突了起來,。大家都是抽時間照顧傷号,誰也顧不了太周全 。
可剛認識霍萬彬的時候她體面,從容,成熟,幾乎是一個高貴優雅的典型。再美好的東西不過短短幾天就物是人非。
汪昊紀感覺被什麼東西哽住了喉嚨,他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隻能感覺到手裡的溫度漸漸流逝;像一捧沙土,不受阻攔的從指縫裡逃走。
等高岩和魏慶星回來的時候,兩人已經整理好了情緒,汪昊紀簡單告訴了高岩這幾天的情況,
“再多撐幾天就能活了……"高岩隻歎了口氣"都是命。"
"袈裟懸……死了麼?"汪傑沒有接這個話題,隻是沉聲問。
"死了,可翟吳楠…沒回來。"高岩補充。
"翟吳楠沒回來?"汪昊紀驚道。
"他第一天就自己做了誘餌去吸引熊出來,我們分開了,後來他應該落了單。再沒有回來。我找了他幾天了。是死是活到現在了。還不知道,肯定沒有藏身熊肚"高岩拍了拍汪昊紀"對于他來說,可能吳麗麗死的時候,他就已經留在這裡了。"
"我想……我們該馬上離開這裡了。"魏慶星抹了抹臉。
“嗯。”汪傑吸了一口陰冷的空氣,望着深山沒說話,再次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