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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裴安生想去洗澡。
顧尋北默許,倚靠在門口等。
隔着玻璃,裴安生可以模模糊糊看到站在那裡的人影。熱水淋着他,反倒讓他覺得腳底闆升起寒意。
那道人影仿佛正透過玻璃注視着他似的。目光正在撫摸他。
唰——
浴室門被拉開,顧尋北驚訝地擡頭,目光剛接觸到裴安生泛着水光肩膀,就被人抓着手臂拖了進去。
“你……”
衣服直接被花灑淋濕了。
顧尋北幹脆地把上衣脫了,伸手打開浴室的門。“你幹嘛啊?躲我?”裴安生以為自己被拒絕了。
顧尋北無奈地舉了下手:“手機。你送我的手機。”
兩個人早就見過對方不穿衣服的樣子,水霧彌漫的浴室裡讓人想到自己還是個嬰兒的時候,羞恥心什麼的不再存在。
……
花灑熱熱地淋着,裴安生的手指用力抓住顧尋北的頭發。“嘶……”
後者退出來:“弄痛你了?抱歉。”
“……沒。”裴安生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着,額角暴起細細的青筋。
他的眼睛漲得通紅,兩腿的肌肉緊繃着,幾乎能積水。“就是……”他呼吸有些急促,“能不能快、快一點。”
顧尋北仰着臉打量他的神情,扶着他兩腿的手松開。忽然沒了束縛,裴安生迷茫地低下頭。
腰冷不防被握住,他渾身劇烈地一顫,差點從浴缸邊緣滑下來。
顧尋北連忙拉住他的腿,笑了:“怎麼變得這麼敏感?”
裴安生抓着他頭發的手指收緊,指甲紮進掌心:“别說話……”
“嗯?”
“我讓你、你先别說話……”裴安生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臉頰羞得滾燙。
曾經,他很能忍,不知道是不是本身并沒有多喜歡那些床伴的緣故,他的身體并不敏感。
而且那些小孩技術都很好,不好的他也知道怎麼調教。
顧尋北卻是一道他從來沒有解過的題目。
這人動作慢吞吞的,溫暖,輕柔。裴安生幾乎不敢低頭看他,哪怕這人不碰自己,他隻看這幅場景,裴安生覺得自己都能去個一兩次。
“你說什麼?”
裴安生懵懵地對着顧尋北調笑的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人是故意裝沒聽清的。
他惱火地扯着顧尋北的頭發,強迫他的臉頰貼上自己,上下蹭了蹭:“你快點兒。”
他的動作有些失措的粗暴,卻威懾力全無。他的眼睛紅紅的,身體在發抖,逼急了的嗓音裡帶着哭腔。
操!怎麼又哭了!
裴安生一着急,眼淚就不受控制地滑了下來。同花灑交融在一起,他還以為不會被發現。
但嗓音裡的哭腔騙不了人。
顧尋北安撫般地親幾下,拇指撐在他的肋骨,幫他穩住身形。
裴安生的痙攣越來越厲害,好像有一萬隻螞蟻在他的肌肉上齧噬,越來越快的時候,他迷離地想到:嘴巴會不會痛?
然後他猛地把顧尋北推開,自己卻因為重心不穩跌進了浴缸裡。
一池新灌的熱水變得渾濁。
他倒在水裡,溫熱的包裹感,仿佛他整個人被放進另一個人的口腔。
剛才發生的事情在他眼前揮之不去,裴安生整個人不斷升溫,再升溫,直到近乎與滾燙的熱水融為一體。
是不是有人專挑這種時刻自殺?
裴安生眼前破開一個個水泡,像是煙花炸開了。
不等他繼續思考死亡問題,他就被一雙堅實的手臂從浴缸裡撈了出來。
裴安生嗆了幾口水:“咳咳咳……”
花灑被關上,顧尋北把他抱到客廳,把他放到了在沙發上鋪好的浴巾上。頭發垂在臉前滴水,裴安生還在不住咳嗽,都沒注意發絲什麼時候被攏到腦後的。
顧尋北拿了條毛巾回來,他蹲下身,細緻地将裴安生身上的水斑擦拭幹淨,而他自己随便套上了肥短袖和大短褲——裴安生之前找出來給他穿的。
隻是這身衣服顯得他更年輕了,像一個高中生。
“喂,你技術真的很差。”裴安生咽了口唾沫,紅着臉嘴硬。
其實他已經分辨不出來這人技術好壞了。
“那你不肯教我。”顧尋北給裴安生擦完頭發,毫不嫌棄地用同一條毛巾擦了擦自己的頭發。
裴安生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兒,才回想起來,自己剛剛沒控制力道,好像扯下來了一大把顧尋北的頭發。
“過來,”他朝顧尋北招手,示意他彎腰,“很疼吧?”
裴安生輕輕摸了摸顧尋北的短發,不住感到心疼,暗自慶幸自己沒有把人家薅秃。
“還好。”顧尋北低着頭任他摸,語氣溫良。
“瞎說,掉了一大把頭發。”裴安生更是愧疚,“你覺得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說,我不想讓你不舒服。你明白嗎?我沒有那麼自私,顧着自己爽就不管你疼不疼,那太不是東西了。我在你眼裡難道就是這樣的嗎?”
顧尋北眨眨眼,說了實話:“沒顧得上。”
“……”是第一次沒經驗嗎?
裴安生回想起來剛才顧尋北認真的神情,簡直像是在解答一道新定義題。
真是又心疼又覺得有些好笑。
他無言地揉了揉顧尋北的頭發,心裡對他的喜歡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