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量颀長的神風少年走到施淮雨身旁,見對方眼神發散,疑惑地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施淮雨這才回過神,匆忙看向孟景橋道:
“啊,你來了。我們快進去吧。”
***
學校門口的安檢十分迅速,施淮雨和孟景橋很快便一前一後進了校園。徐婷等人站在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他們肩并肩走過去,卻看到一場非常令他們喜聞樂見的鬧劇。
“喂!說你呢!穿這個言信的衣服到處跑什麼,敢不敢跟你從神風來的爺爺比比!”
一道熟悉的讨打聲音飄進施淮雨耳内,他朝生源方向轉過頭,發現那高高壯壯的張昊不知怎麼纏上了蔣長健,此時正追着他大聲挑釁。
“媽呀,小/婊/子我不認識你啊,滾滾滾……”
這個極度肮髒的辱/女詞是蔣長健的口頭禅。他邊裹着自己身上的沖鋒衣努力躲開張昊,邊滿臉嫌棄地持續念叨着。
見到這樣的場景,黃誠走到施淮雨身邊:“這家夥有點眼熟,是不是你們理九的人?”
“對,不過我不大喜歡他。”
“我也聽說過一點他幹的事惡心。這張昊怎麼離譜到随便見個人就追着下戰書啊……诶等等,你說他們這樣算不算狗咬狗?”
聽到這個極為恰當的比喻,施淮雨發自内心地點了點頭。
王陣宇和李河也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來目光。聽着張昊嚣張跋扈的大喊大叫,王陣宇評價道:
“他還沒放棄針對言信呢。别說言信的學生,現在連我都能輕輕松松秒掉他。”
一向最咋咋呼呼的李河聽到這話卻一反常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
“先别把話說太死喽。考前把狀态定好,才能保證狠狠打制腫這個這個傻/逼的臉。”
王陣宇點點頭,像是聽進了李河的話。
考場樓層尚未開放,十中教學樓一樓的區域便顯得格外熱鬧。傅琴和張峋宇先後抓着施淮雨拍了倆大合照,随後一番加油打氣,講各自的學生送進考場去了。
見言信學生悉數離開,傅琴看了看身邊的青年男老師,問道:
“這位老師,能問一下您來自哪所學校嗎?”
聽到這句話張峋宇轉過頭,看清了這位言信帶隊老師的外貌。
這是個看上去約莫四十歲的女老師,個子不算高,鼻梁上架着一副圓圓的黑框眼鏡,搭配一頭短發顯得和藹而又可愛。
“啊,我不是在高中任教的老師。我是市物理學會的,今天參賽的有我的學生,我過來看看。”
“您說的是我們言信那幾個孩子嗎?”
“有幾個是。從你們言信來的孩子,資質都很好啊。”
***
有預賽這重關卡在,考試鈴聲重新響起時,教室内留存學生的比例比先前多了太多太多。
監考老師宣布考試結束後,施淮雨走出考場和胚胎省隊衆人碰面,他們于是一起溜達到了校門前。
“哇啊太難了,這可比預賽難多了……”
今年全國初賽的題目難度格外高。李河一考完就煩躁地抓起了頭發,把一頭黑發硬生生揉成了雞窩。
雲凱三人組不知什麼時候也出現在他們身旁。胡沛聽到這句話,語氣有點傲嬌地評價道:
“預賽是嶺雲自己出題,難度不被初賽吊打才怪。”
有過在文延書店天天吵題的經曆,李河跟王陣宇對這家夥刀子嘴豆腐心的性格都已有所了解,因此沒直接怼他。王陣宇道:
“的确難,但林學長教的辦法是真有用。峋哥勾出來那幾個模塊的題我都做出來了,希望能把那個張昊按在地上摩擦!”
提到張昊,胚胎省隊衆人又口頭讨伐了他一番。這時黃誠看了看頭頂一輪烈日,開口提議道:
“下午兩點就要回來考實驗,大家要不要在附近找家館子一起吃中午飯?”
施淮雨“嗯”一聲表示贊同,一旁的孟景橋亦無異議。在東道主徐婷的提議下,幾人很快達成了共識,去十中對面那家過橋米線店解決午飯。
将走之時,徐婷突然覺得有道目光在注視自己。她極為警覺地扭過頭去,卻隻在人群中捕捉到一片淡藍色的衣角。
那衣角有些熟悉,讓她看到後不由覺得心頭一慌。但四周人實在太多,她沒能看清衣角的主人是不是她所想那位。
“婷姐,幹嘛呢!走啦!”
十中大門緩緩開啟,郭旭的聲音再度響起。徐婷混亂的思緒這才回籠,說了聲抱歉就小跑兩步追上了衆人。
但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心裡有點不安。
方才那片一閃而過的衣角,給她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