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但省一左右應該沒有問題。”
“靠,黃誠你就不該問這個。”聽到這樣一個重量級答案,郭旭忍不住罵道。
此時酒過三巡,不少人都在美食美酒的滋潤下上了臉。施淮雨剛打算接走話題,一個陌生而又充滿惡意的聲音就傳入了他耳内:
“姓孟呢,你葛還記得你街雷厲老子?”
(姓孟的,你還記不記得你爹雷厲?)
聽到熟悉的名字,孟景橋藍白校服下的身形不由一僵。施淮雨順着聲音的來源看過去,發現那是個造型詭異的紅毛殺馬特。
孟景橋回過頭,眉毛框眼鏡下的一雙黑眸瞬間散發出寒氣。他整個身體不自覺地繃緊,下意識站起身來将一桌人擋在身後: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幹什麼?”
孟景橋在他面前站直時,雷厲忍不住愣了愣。四年前任由他追打的孱弱少年此時已竄起個子,看上去有将近一米九,雷厲甚至要微微仰頭才能看清他的臉。
遊蕩城市的混混最是欺慫怕惡,見昔日的欺淩對象變得無比高大不由有點發怵。但崔梅拿出的大紅鈔票太過誘人,他于是還是挺了挺胸,卻略微服軟地切換成了聽上去不那麼嚣張的普通話:
“姓孟的,怎麼,那麼久不見,你就這樣款待你的老同學啊。”
神風校服上的藍是深藍,雖不及孟景橋平時穿的黑衣有氣質,卻也不會襯得他有多純良好欺。他劍眉一橫,眼眸表面覆蓋着一層冰霜,冰層後卻隐隐燃燒着憤怒的火焰:
“跟你當小學同學讓我感到丢臉。你最好不要在現在找麻煩,不然我會報警。”
聽到這句話,雷厲不由嗤笑一聲,一頭紅毛在夜風中極為讨打地搖曳起來:
“切,要不是有人花錢,老子才懶得找你這種狗/雜/種的麻煩。聽好了,告訴我你親老子現在在哪,你雷爹就放你和這群四眼書呆子走。”
雷厲的語氣實屬不善,加之他的造型一看就很想刻闆印象裡的不良少年,燒烤桌旁另外七人立刻站了起來。雷厲帶來的四個混混見狀也圍上來給老大撐腰,同時出現的還有渾身髒污的吳慶。
“吳慶?”起身後的徐婷一眼看到他,臉上寫滿難以置信。
吳慶本就被迫做了虧心事,對上徐婷目光後連頭都不敢擡,隻是嗫嚅着不停說“對不起”。那個刀疤臉混混聽到後不屑地踢了他一腳,嘴裡罵着“慫包”。
聽到事情和崔光宗有關,孟景橋原本波瀾不驚的陰沉表情瞬間崩裂。他驟然掀起眼皮死死盯住雷厲那張嚣張的長臉,語氣和剛才毒舌時判若兩人:
“我不知道,别拿他的事煩我,給我滾!”
見孟景橋驟然變态度,雷厲也是一怔。随後他就被孟景橋最後那句“給我滾”所激怒,嘴裡輸出着不堪入耳的髒話,伸出拳頭就朝孟景橋的眼鏡招呼來:
“操/你/媽,你個婊/子生的小雜種,一條野狗也敢對着你/爹叫……”
聽到雷厲罵的髒話,孟景橋眸中瞬間爆發出狠毒的兇光。他一偏頭避開雷厲氣勢洶洶的一拳,随後拉住混混前伸的手臂,狠狠一掰就讓那拳頭打到了雷厲自己臉上。雷厲發出一聲慘叫,又被一股大力推得踉跄幾步,退出去好幾米才站穩。
見自家老大吃了虧,其他四個混混也大喊着一擁而上。孟景橋彎腰避開一人橫掃過來的長木棍,随後擊中他腹部将人打退,又緊接着閃避了另一人的拳腳攻擊。神風校服藍白色的衣袂随着他的動作飛快飄飛,有那麼幾瞬間甚至像武俠片裡功夫蓋世的大俠。
意識到自己因為輕敵遭到反殺後,雷厲臉上表情變得更加猙獰。他怒吼一聲就朝孟景橋撲來,活像一頭發飙的紅毛惡犬。
現在的孟景橋是專門練過的,見他殺來也并不慌亂。他擡起手見招拆招,以力打力打得雷厲無法近他的身。與此同時他也沒讓另外兩個混混占便宜,及其靈敏地躲開偷襲,還抓住機會将其中一個混混一腿掃飛出去,撞倒旁邊一張木質的空桌。
打鬥間隙裡,孟景橋下意識偏過頭看向自己斜後方。結果這一看,眼前就出現了讓他瞳孔驟縮的景象。
雷厲手下混混共有四個,現在有兩個和老大一起圍攻他,另外兩個則找上了他朋友的麻煩。原本與他并肩而坐的施淮雨第一個被盯上,此時正面對着那寸頭混混的暴躁鐵拳。
“小心!”
見寸頭混混雙目通紅一拳砸向施淮雨,孟景橋驚慌的聲音脫口而出。不想下一刻,施淮雨就一把勾起放在一旁的書包,狠狠朝着寸頭混混的臉砸去。
寸頭混混猝不及防被知識的力量糊了一臉,面上一痛就頓了步子。随後施淮雨迅速向後退去,離開他攻擊範圍的同時在飛出去的書包上一拽,一個細長的物體就到了他手中。
未等寸頭混混作出反應,施淮雨就身影一閃,出現在孟景橋以一敵三的戰圈裡。閃着寒光的金屬棍一把挑開某混混砸向孟景橋的長木棍,随後對着混混手臂重重一砸。那混混邊吃痛松了手,木棍還未落地就被施淮雨緊接着一腳踢開。
“甩棍?”
見施淮雨拿着武器與自己背對背站定,孟景橋眼中不由閃過驚喜與詫異。幾個混混顯然也沒想到這一出,發現有人加入立刻退後幾步警覺起來。
聽罷孟景橋的話,施淮雨“嗯”了一聲。來自全省兩大最強名校的學生穿着各自的校服,背對背站在夜晚的燒烤攤上,和一群五顔六色的混混兩相對峙。
不知是不是出于酒精的作用,平常溫和安靜的言信少年此時顯得格外兇,連眼眸裡都閃爍着興奮而狠絕的微光。
答完後,他偏頭看了看身後的孟景橋。那人在剛才分神喊他時被打了幾下,此時嘴角隐隐有血迹。見狀施淮雨眸光一沉,眼神陰測測地看向一頭紅毛的混混頭子,話卻還是對着孟景橋:
“怎麼,那麼不信任我,覺得我連一個混混都對付不了?
“你可别忘了,四年前遇到這夥人時,站在你身邊的,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