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杳杳輕輕“哼”了聲,嘴角就揚起了幾分笑意,把瓦倫丁的菜單推到江蔓面前,“你看喝點什麼,或者看美團有什麼劃算點的套餐。”
江蔓和程揚帆都不是糾結的人,酒量也好,在美團上選了個龍舌蘭套餐。就是林杳杳人菜瘾大還選擇困難,掙紮了半天,就選了個特調雞尾酒,才15度。
林杳杳覺得,正常情況下她應該不至于喝醉。
但問題是今天方方面面都不太正常。
桌上有幾個骰子,服務員把酒和小吃送上來後,江蔓就盤弄起骰子了,“時間還早,駐唱歌手都沒來,要不我們玩會兒骰子,輸了就喝酒?林杳杳喝不了太多就少喝點?”
程揚帆借機就來了句:“想喝就喝吧,這個不重要,換成回答一個問題也行。”
他一張嘴林杳杳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笑了聲:“那不就是真心話了?你是想問什麼?”
後半句有點針對性,程揚帆頓了頓沒說話,倒是江蔓又開口了,“想問什麼等有人輸了再說呗,你們玩過拔牙沒?”
她又沒看出來他們的暗流湧動,自顧自地傻樂:“就是這有六個骰子,我們輪流搖,搖之前從1到6報個數字,搖到了這個數字就把這個骰子拿出來,換下一個人搖,沒有搖中就喝酒繼續搖,直到搖中。”
規則很簡單,無非就是加了個真心話。
林杳杳沒什麼意見,按座位順序第一個搖了骰子,成功搖中了一個,按順時針換到了程揚帆來搖,結果出師不利上來就喝了口龍舌蘭,眼睛發光似的往林杳杳這邊看。
那心思都明明白白擺臉上了,但林杳杳就是裝沒看見,讓江蔓提問。
“有沒有喜歡的人?”
“……”
林杳杳服了,她是真會提問。
程揚帆也愣了一下,餘光直往林杳杳那邊瞟,遲疑了快兩秒,說了實話:“有。”
一下又把江蔓搞激動了,接着問他:“誰啊?我們認識嗎?還是你在墨爾本那邊認識的人?”
“說好隻提一個問題的,我搖骰子了。”
他避而不答,期盼着趕緊把這個骰子搖出去,結果還是沒中,又被江蔓抓着盤問,他就立馬喝了兩口龍舌蘭當擋箭牌,“喝兩口就不能問問題了。”
江蔓隻好作罷,後來再搖骰子程揚帆搖中了,這個問題就不了了之了。
她運氣也不怎麼好,不過問她問題都能大大方方地答,找到機會還能罵幾句公司不做人事,說管理層随便抓幾個很久以前的小問題就說人業務不好要勸退,沒成功就故意拉員工進新項目,但是不給培訓,也不讓人進業務群,故意讓人犯錯。
就這種工作環境,也難怪她下午說可能又要辭職了。
“你說都公司老闆了,怎麼就搞出這麼低劣的手段啊!這種公司就該被天打雷劈!”
“就是!資本家沒一個好東西!”
林杳杳今天本來就為工作的事煩得可以,頭腦一熱就把特調雞尾酒一口喝完了,杯子狠狠往桌面上一拍,“我真是受夠這些無良資本家了!世俗!毫無良心!他們眼裡除了幾個臭錢還剩什麼?不就簽了個勞務合同嗎?我們拿的工資都是我們應得的!他們真把自己當個東西了!都給我滾吧!”
她脾氣一上來,反而是江蔓冷靜了點,拍拍她後背,“别氣别氣,不和他們生氣。反正腿長在我們自己身上,幹得不高興還能跑呢。要是再過分了,還能勞動仲裁,我們不怕他們!”
“沒錯!公司老闆算什麼!”
“我好像聽到有人在罵公司老闆。”
衛晨明選的位置在最裡間,斜靠在椅背上,豎起耳朵在一片音樂聲中捕捉一面牆壁之外的怒斥,偶爾看了兩眼出來放松還抱着筆記本辦公的文霁青,無語:“哎我說至于嗎?這些事放一個晚上不處理,是會公司倒閉還是怎麼樣?”
文霁青動都沒怎麼動,“不至于,但大老遠過來一趟,也不是為了聽别人牆角的。”
感覺被嘲諷了,衛晨明扯扯嘴角,找補:“我這不是吸取别人的失敗經驗嗎?好歹都是做老闆的,不好好吸取經驗,下一個這樣被罵的人說不定就是我們了。”
“隻要做好本職工作,沒事少插手員工的工作生活,不克扣員工的福利待遇,就不可能被罵。”
“這可不見得,我覺得你不盡快親自和那個林杳杳解釋的話,你也遲早挨罵。”
在這個被誤會的節骨眼上,确實有點被罵的風險,而且根據李宜昕的反饋來說,林杳杳一直都沒有回她微信,也不接她電話,二面很難推進下去。
衛晨明也知道目前的情況,故意說:“我記得她簡曆上寫的是23吧?這麼年輕能做出七八個爆款視頻是真有實力的。要的工資高都不是問題,要是不趕緊出擊,搞不好就是别人公司的了,那就虧大發了。”
等了會兒,看文霁青還不點頭,他就拿手機翻了翻,“算了,你不去聯系也沒關系,反正她簡曆上有聯系方式,我去給她打電話也一樣。”
文霁青這才給了點反應,“已經是晚上了,誰願意現在接到這種電話?”
“事分輕重緩急,這是特殊情況,就得争分奪秒。”
衛晨明二話不說就把林杳杳的電話複制了下來,眼看他就要按下撥通建了,天知道他這張不靠譜的嘴會說些什麼,文霁青抓住了他的手腕。
“算了,還是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