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不能當着江蔓的面繼續追問林杳杳吧？

這會兒别說是他，江蔓坐這也覺得尴尬，手肘碰了下林杳杳，小聲問她：“已經快九點了，你不能再喝了，要不要我送你先回去？”

林杳杳還記得她來瓦倫丁的目的之一，不肯動：“駐唱歌手還沒來呢。”

“說不定今天不來呢？”

“萬一多等一會兒就來了呢？”

她偏頭做出拒絕交流的姿态，江蔓就拿她沒辦法了，隻能做和事佬緩解這尴尬的氣氛。

好在林杳杳不在乎程楊帆如何，程楊帆後面也不再說那些模棱兩可的話了，更沒有故意找林杳杳搭話，三個人還能和和氣氣地玩拔牙，該問問題，該喝酒誰也沒含糊推辭。

就是江蔓和程楊帆都有意攔着林杳杳，堅決不讓她再碰一點酒精了。

不過一直等到了十一點，他們都沒有等到駐唱歌手過來。

這次林杳杳不倔了，靠到江蔓肩上半阖着眼，“現在都沒來，肯定是不來了，要走嗎？”

“那我送你回家？”

“你帶身份證了嗎？或者你爸媽在家嗎？”

之前是醉了不清醒，現在酒勁稍微過去了點，她才後悔在這裡待這麼久。這個時間點爺爺奶奶都已經睡熟了，回去肯定會吵到他們，還不如在外面睡一晚。

都不需要她解釋，江蔓就懂了，“不回你爸媽那邊住嗎？”

林杳杳馬上搖頭：“不要，那邊太遠了，我現在好困，怕是撐不到回家了。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們有多唠叨，我要是這樣醉醺醺的十二點多才回去，他們肯定又要說我了，煩都煩死了。”

因為工作需求，她爸媽買了江夏的企業福利房，這幾年一直都是住那邊的。

林杳杳就是嫌那邊太偏遠了，幹什麼都不方便，所以回了武漢都不怎麼回她爸媽那邊，甯可住着破舊的老小區，也要堅持和爺爺奶奶一起住武昌徐家棚。

江蔓也記得她爸媽嚴厲的樣子，聳肩：“行，正好我爸媽今天回老家了，去我家住一晚吧。”

“那我送你們回去？”

“可以啊，那我去買個單，你先叫車。”

都這麼晚了，她們也确實需要有個男生陪一段路。

這個點很好打車，而且瓦倫丁就在黎黃陂路的路口，車還有一分鐘過來的時候，他們才出了酒館，在身後不出十米距離的地方，還有文霁青和衛晨明也剛準備回家。

文霁青剛好看到林杳杳被一個女生攙扶着，旁邊的男生一直跟在身邊，主動幫她們開了後座的車門，然後坐上了副駕。

“你這悶葫蘆真是沒誰了，林杳杳到底和你說什麼了啊？”

“她晚上不方便，明天再細聊。”

出租車朝着長江二橋的方向開過去了，文霁青往反方向走去，“已經和你說了很多遍了，你是多不相信我說的話？”

衛晨明跟上來，“我還真不信，要真是不方便，那你在外面那麼久幹什麼？”

“在外面透會兒氣不行？”

“武漢現在這麼熱，透個鬼的氣啊。”

反正他是不相信這借口的，大膽猜測：“你不會是真被林杳杳罵了，不好意思告訴我吧？”

腳步微頓，但僅僅一瞬，文霁青就快步向前走去，“想多了。首先，她現在對霁明有誤會在，就算真的被罵了也很正常。其次，這世上不存在完全不挨罵的老闆，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衛晨明沒發現異常，“心态挺好。不過我提醒一句，智能家居的項目快談下來了，雖然不是大項目，但這是霁明第一個tvc，招聘這邊得抓緊，别等項目都要開始了，人手還沒到齊。”

文霁青說：“我想過這個問題，實在不行你來執行？”

“可别了吧，有幾個副總會親自執行項目的？再說了，我日程都排滿了，說不準哪天又要出差了，時間對不上。”

“當初是你說要往tvc方向發展的。”

“那我這不是時間确定不了嗎？”

也是，項目還沒确定下來，更不用想所謂時間安排了。

文霁青聞言也不再糾結這事，在小巷子裡走了一百來米才找到了他停車的地方，從口袋裡掏出了車鑰匙，“我先送你回去。”

衛晨明自覺上副駕系上安全帶，“你一杯酒都不喝就是為了開車？”

“知道你還叫我來喝酒？”

“不還有代駕嗎？”

“不喜歡。”

文霁青不喜歡别人動他的車，想了想又說回到tvc的事，“如果你沒時間，我頂上也行。不過我明天先看看視頻部的人力能不能調動，或者看看有沒有合适的外包，實在沒人用再說。”

衛晨明詫異：“難得啊，你都多久沒親手拍過片子了？”

上一次扛起攝像機的記憶似乎不算很遙遠，可文霁青仔細回憶了一下，無奈道：“都快四年了，太久沒拍難免手生，質量很難保證，隻能算是下下策。”

“是是，所以最好是馬上招到合适的人，尤其是林杳杳。加油啊文老闆！”

“……”

文霁青忽然想到了林杳杳接電話的态度。

怕是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