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這樣想?”
文霁青嗓音突然壓低了些,輕微的沙粒感穿過耳蝸。
耳朵忽然癢癢的,林杳杳摸了摸耳廓,一擡頭就撞進他略帶審視的目光中,頓感不妙。
嗯……太飄了,又說錯話了。
文霁青對員工都挺大方的,肯定幹不出那種惡心事嘛……
她舔了舔唇,弱弱地轉移視線,“如果我說,我有時候說話不過腦子,你會信嗎?”
文霁青站在她身後微微揚眉,當然是不相信的,但他卻說:“信,第一次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不就罵了我一頓嗎?”
那也是,但凡精神狀态正常,都不會二話不說對着一個陌生人大罵特罵。
可是這事都那麼久遠了,幹嘛現在拿出來說啊!
林杳杳忍不住想辯解,“我那天喝了酒,我是喝醉了,不是有意要罵你的,更不是針對你的。那時候換成其他任何一個公司的HR或者老闆給我打電話,我都會罵的。”
想了想還是有點尴尬,她小聲說:“對不起嘛,你别生氣。”
“沒生氣,我知道你喝醉了。”
“嗯?你知道我醉了?我那天說話還大舌頭了嗎?”
“沒有。”
“那是為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喝醉了?”
“……”
這就很難回答了,文霁青噤聲一兩秒,說:“今天最好把文案改完,我還有點事沒處理,先回辦公室了。你改完發給我就可以回家了,有問題明天再說。”
“嗯?這就走了?”
林杳杳睜大眼睛,重新看回去就隻見到文霁青回辦公室的背影。
噫,奇奇怪怪的。
肯定有問題!
她托着腮思考了一下,決定先回歸正題,把文霁青剛才說的那些轉告給了江蔓。
江蔓:【都是文霁青教的?】
林杳杳:【對啊,你今天趕緊背好台詞,随時準備面談,打響革.命第一槍!】
程揚帆:【牛的,不愧是武昌人。】
江蔓:【學會了,幫我和文霁青說聲感謝,他真是個好人。】
江蔓:【以後要是實在不行,你就從了吧,跟他鐵定沒壞處。】
程揚帆:【???】
從文霁青的聲音出現在語音通話裡的那一刻起,程楊帆的腦袋裡就裝滿了問号,先是問了江蔓,什麼都沒問出來,現在又直接看到“從了吧”三個字,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是真決定放棄追林杳杳了,可這不代表他能這麼快就接受林杳杳和别人在一起啊!
程楊帆:【有人看看我嗎,文霁青是誰?】
林杳杳:【算我暫時的合作方吧。】
程楊帆:【好的,我知道了。】
險些從心頭溢出來的酸脹感又退了回去,他長長舒了一口氣,心态平和了很多,【那和從了有什麼關系嗎?我差點就想歪了。】
林杳杳:【因為他想要我去他公司上班,但我現在不想。】
林杳杳:【你也是!@江蔓】
林杳杳:【說話注意點!】
江蔓:【嗚嗚嗚,你真的忍心這樣對一個剛剛經曆過職場險惡的可憐打工人嗎?】
感覺她的狀态要比之前好了很多,林杳杳滿意點點頭,【忍心。】
目前看來,江蔓這邊應該是沒什麼需要操心的了,她接下來要傷腦筋的就是第七版方案了。
她回頭看了看文霁青仍亮着光的辦公室,心裡反複默念:
沒事哒~沒事哒~
有人陪着一起加班就已經很好啦!
然後一口氣加班加到了十點,她定在文霁青辦公桌前沒動,假裝剛剛才看到時間,很驚訝的樣子,“哎呀,怎麼都這麼晚了?我家好遠的,回家肯定很晚了。”
演技略顯拙劣,文霁青一聽就知道她打的什麼算盤,“你家住哪?”
“武昌江邊,靠近徐家棚那塊,就是武漢國際空間站你知道嗎?”
“知道,你家住這麼遠?”
“就是說!我每天過來可辛苦了!”
她睜大眼睛看着文霁青,心裡打的小算盤已經不言而喻了,文霁青也一直順着她的話說:“通勤快一個半小時,是很辛苦。”
可他突然又說:“不過通勤費用我都報銷了,今天你做到這麼晚,有一半原因是你放着文案沒寫,在查被公司惡意勸退的應對辦法吧?這樣也要我幫你報銷打車費用?”
希望瞬間破滅,林杳杳垂死掙紮:“可是一般公司都綁定了企業滴滴,不論加班原因是什麼,隻要到了九點半就可以坐企業滴滴,公司報銷回家的。而且我那是事态緊急,誰願意為了這點福利一直在公司裡待着啊!”
文霁青了然點頭,“是這樣,不過企業滴滴是員工福利,你的意思是想要現在入職?”
林杳杳:“……”